银行行长插手信贷审批、一边主动上交一边来者不拒受贿1.36亿余元……信贷腐败缘何多发？

来源：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韩亚栋管筱璞报道最近，中国工商银行河南分行和工银理财公司，承担了来自工行党委的一项特殊任务——试点新制定的《管理人员违规插手干预重大事项记录办法》，为今后全面推开积累经验。《办法》围绕授信审批、选人用人等11个方面重大事项，明确适用范围、报告要求、处置流程等，进一步规范管理人员用权行为。

这是工行推进以案促改、以案促治的一项举措。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中国工商银行纪检监察组自2019年1月成立后不久，即联合地方纪委监委严肃查处了工行上海分行原党委书记、行长顾国明，重庆分行原党委委员、副行长谢明严重违纪违法案件。通报称，谢明“经济上贪婪无度，与不法私营企业主沆瀣一气，甘于被‘围猎’，直接插手、干预信贷项目审批，大搞权钱交易”。对顾国明的一审判决显示，其利用分管工行上海分行授信审批部、信贷管理部、主持全行工作等职务便利，为相关单位和个人在办理融资贷款、项目配资、承揽工程等事项上提供帮助，谋取利益，共计收受贿赂折合人民币1.36亿余元。

2021年8月12日，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顾国明受贿案，对顾国明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图片来源：上海一中法院）

顾国明和谢明案是工行近年来查处的涉案金额最大、最典型的两起腐败案件。案件暴露了案发分行高管以贷谋私、信贷风险防范制度机制失效等突出问题。信贷环节腐败缘何高发频发？其中暴露了哪些制度和监管漏洞？如何以案促改、以案促治？记者进行了采访报道。

讲完党课之后要求司机加大油门赶往高端聚会场所；一边自己上交、安排他人代为退还礼品礼金，一边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1989年参加工作，30多年间，顾国明一路升迁。但从2008年收受第一笔贿赂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出现拐点。走上分行领导岗位的17年，也是顾国明在诱惑考验下节节败退失守的17年。

顾国明善做“两面人”，他通过期权腐败、代持等方式贪得不动声色；为掩盖贪腐行为，他还刻意通过各种大事小事做足表面文章。

不少人对顾国明主讲的党课印象深刻，他时常脱稿，引经据典。鲜为人知的是，在慷慨激昂的党课之后，会议室的茶杯还留有余温，他已经要求司机加大油门，赶往各种高端聚会场所。

顾国明曾召集上海分行31家支行行长签署工作责任状，其中一条重要内容是“与民营企业打交道必须保证廉洁”。廉政谈话时，顾国明要求干部既要拒收礼品礼金，又要处理好与业务发展关系，并大谈其巧妙拒礼的经验。他在单位理发、洗衣、欢送老同志都自掏腰包，党费交纳在计算标准上主动加码。

然而，大谈妙拒礼金的背后，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爱好京剧、着迷军事、喜谈地缘政治，看似不俗的种种喜好，都引来“围猎”者精心设局。顾国明交友不设门槛、不留底线，反倒欣慰于“找到了知音和同道中人”。

留置期间，顾国明终于认清自己：“我不仅贪钱，而是什么都贪。既想发财，又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和已经取得的社会地位，更想利用权力去发更大的财，再去谋取更大的权力为自己的私利服务。”

先于顾国明2个月落马的谢明，同样是一个言行不一的“两面人”。

谢明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通报截图

参加民主生活会，他常说要清白做人、清醒做事、清廉为官，自己直到退休后仍不收敛不收手；他常说要全面查摆享乐主义、奢靡之风，自己却接受企业主在内部餐厅组织的奢华宴请；他常说要主动控制实质性风险，但遇到利益相关企业，却大开方便之门；他时不时上交礼品礼金，还故意安排别人代办，以增强口口相传的效果，案发后才发现，这只是他巨额受贿的冰山一角……

业务专家沦为腐败分子，利益输送形式隐蔽，安插“自己人”进行团伙作案

顾国明和谢明案有以下共性特点：一是从精通业务的行家里手沦为腐败分子；二是利益输送形式隐蔽、不易察觉；三是在关键岗位培植安插“自己人”，便于团伙作案；四是后果严重，给案发行的经营发展带来严重影响。

“哪些业务可以做，依据哪些规章制度可以办，哪些不能做，底线在哪儿，谢明把这些政策研究得很透彻。”据工行重庆分行金融业务部相关负责人回忆，谢明曾多次直接插手、干预信贷项目审批，打着为优质客户服务“创新”的旗号，为有关企业精心设计“私人定制”式规则。当其他人想将规则适用到真正的优质客户身上时，在谢明那里却“此路不通”。

特殊的便利背后是不菲的回报。2017年10月，某民营企业负责人为表示感谢，约定待谢明退休三年禁业期满后，以聘请“顾问”名义给予其1000万元，分10年付清。

信贷领域腐败问题往往专业性、技术性、隐蔽性较强，一般难以察觉。据办案人员介绍，顾国明、谢明等人或是将腐败期权化，用当前权力“锁定”远期利益；或假借产品创新、服务创新规避制度约束、搞利益输送；或是安排亲属参与有关经济活动谋取非法利益。

顾国明、谢明在信贷业务的前中后台部门关键岗位培植安插“自己人”，形成“一条龙”腐败。在顾国明的干预下，上海分行任命信贷管理部总经理邵某兼任授信业务部总经理，邵某遂根据顾国明的授意，为不法企业获取贷款出谋划策，规避银行政策限制。谢明形成了一个以其为中心、重庆分行授信审批部原总经理杨彪、投资银行部原总经理张孟煦等人为主要成员的团伙，覆盖前中台，集体作案，弱化了银行的风控屏障和制衡机制。

顾国明和谢明案中发生的利益输送、利益交换等严重违纪违法行为，都是以牺牲金融资产安全为代价的。例如，顾国明收受某不法企业主586万元好处费，该企业巨额贷款最终形成风险，案发行的经营发展受到显著不利影响。2019年度上海、重庆分行的经营绩效和业务发展考评排名，均出现大幅下滑和波动。

部分机构信贷领域制度设计有缺陷，制度交叉和规定空白同时存在，制度执行不到位

目前，我国的融资结构以间接融资为主，大部分企业资金来源于银行贷款。银行信贷作为资金提供的主要渠道，是典型的资源富集、权力集中领域，干部容易受到“围猎”。

部分机构信贷领域制度设计有缺陷，制度交叉和规定空白同时存在，制度执行不到位。如顾国明通过信贷部门设计安排同一实际控制人所属企业，在两家支行先后建立信贷关系，轻易绕过行内规定。谢明为帮助某涉案老板，采取化整为零、分拆业务、越权审批等方式，假借“金融创新”名义，突破或绕过其中多项制度和流程，将贷审会上持反对意见的人员排除在外，最后顺利办理了融资。

从制度设计看，工行在信贷管理上有前中后台“三道防线”，但是从查办案件情况看，由于领导干部插手干预、合伙作案等，“三道防线”作用发挥还不够到位。如谢明等人与一些贷审会成员形成利益共同体，大搞团团伙伙，弱化了风控屏障和制衡机制。

对“一把手”权力制约不足，对“关键少数”监督还不够有力有效。顾国明利用手中权力和影响力，随意插手、干扰干部管理工作，任人唯亲、任人唯近，为特定对象安排到特定岗位“量身定做”岗位标准。监管部门主要负责高管任职资格的审批，对这些“关键少数”正式履职后的监督不够有力有效。顾国明和谢明等人从参加工作起，就一直在一个地方分行工作，与当地企业产生千丝万缕联系，但组织上对他们的“两面人”行为却没有及时察觉。

推动完善“分级、分权、规避、制衡”的授信审批机制，对关键岗位履职用权形成有效制衡

针对顾国明、谢明案暴露的对“一把手”权力制约不足等问题，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工行纪检监察组向工行党委制发纪律检查建议书，督促健全完善授信分权制约机制，加强对分行行长的监督管理。图为近日，驻工行纪检监察组召开专题座谈会，研究部署强化对境内综合化子公司“一把手”监督的具体举措。（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工行纪检监察组供图）

2020年6月，工行发布《关于加强授信审批流程管理的意见》，推动完善“分级、分权、规避、制衡”的授信审批机制，目前已在境内分行全面落地。新规核心内容是通过优化前中后台各环节，压实全流程责任，建立健全权力制衡监督机制。例如，建立前台经营主责任人和中台审查主责任人制度，压实调查、审查职责；建立健全回避制衡机制，强化集体审议独立性，扩充专职委员队伍，避免参会委员固定化，明确会议主持人执行末位发言制，严禁提前定调；建立审批人分级管理制度，同层级审批人不少于2人，分散审批权等。

针对案件暴露的管党治行薄弱环节，进一步压实“两个责任”。顾国明、谢明案发生后，工行党委和驻工行纪检监察组分别召开专题会议，剖析问题根源，研究部署整改措施；开展专题警示教育，各级党组织围绕执行民主集中制、信贷等业务领域风险把控、制度建设、选人用人、监督管理五个方面进行自查，领导干部个人也围绕“上下级关系”“银企关系”等五个关系开展自查。

针对案件暴露的关键岗位交流轮岗制度执行不严等问题，驻工行纪检监察组推动工行党委修订《管理人员职务任期规定》，进一步明确各层级管理人员，包括总行党委管理“一把手”和副职干部的任期、最长任职期限和轮岗交流要求；推动工行党委严格执行关键岗位轮换等制度，目前一级（直属）分行班子中交流干部占比超过50%。与此同时，将执行管理人员职务任期规定情况作为巡视巡察中选人用人专项检查的重点内容。

江西银行一年内四名高管落马，原董事长被指肆无忌惮大搞家族式腐败

撰文刘艺龙

11月2日晚，据江西省纪委监委消息，江西省纪委省监委对江西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江西银行）原党委书记、董事长陈晓明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政知君注意到，今年以来，江西银行已有4位高管先后落马，且多人互为上下级。

严重违背党中央关于金融工作重大决策部署

陈晓明，男，汉族，1966年11月出生，江西峡江人，博士学历，高级经济师。

公开资料显示，陈晓明一直在银行系统工作，曾先后担任南昌市商业银行党委副书记、行长、副董事长，南昌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行长。2015年12月，他出任江西银行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次年5月，任江西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

据江西银行2020年度工资分配信息披露公告显示，陈晓明2020年度税前薪酬193.5万元（不包括保险、公积金等）。

2022年2月，陈晓明被免去江西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职务，辞去董事长职务，一个月后，他被查。

此次陈晓明的双开通报措辞严厉，其被指：

公开发表有严重政治问题的言论，严重违背党中央关于金融工作重大决策部署，背离服务实体经济要求，罔顾金融风险，处心积虑对抗组织审查；长期弃守全面从严治党第一责任人责任，将江西银行视为“私人领地”，自立规矩、自行其是，任人唯亲、排斥异己，严重污染所在单位政治生态；政绩观扭曲，好大喜功；道德败坏，品行恶劣，与他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大搞家族式腐败，肆无忌惮，为亲属入职金融系统、开展业务等方面谋取利益，纵容甚至帮助亲属进行违纪违法活动；利欲熏心，极度贪婪，擅权妄为，视国有金融资产为个人“掘金池”，把金融贷款审批权力当作敛财工具，与不法商人沆瀣一气，大搞权钱交易，非法收受巨额财物。落马高管互为上下级关系

公开信息显示，江西银行总行位于江西省南昌市，于1998年2月成立，彼时名称为南昌市商业银行，前身为40家城市信用合作社。

2008年，南昌市商业银行更名为南昌银行股份有限公司。2015年12月，南昌银行吸收合并景德镇市商业银行，更名为江西银行股份有限公司。

此后，2018年6月，江西银行作为江西省唯一一家法人银行正式在香港上市，成为江西省首家上市金融企业和江西省实施“映山红”行动以来在境外上市的首家企业。

政知君注意到，包括陈晓明在内，今年以来，江西银行已有4名高管落马：

5月，江西银行在港交所的公告显示，江西银行副行长、董秘徐继红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8月，江西银行萍乡分行原行长冯亮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查；11月，原南昌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黄文杰主动投案。落马的高管中，陈晓明、黄文杰、徐继红，曾分别担任过行长、副行长、董事会秘书，三人共事时间长达十多年。

黄文杰，男，汉族，1962年2月出生，江西南昌人，大学学历，会计师，他曾任南昌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2015年12月至2018年2月，黄文杰在江西银行工作，2018年2月起出任江西银行资深顾问，直至2022年2月退休。

陈晓明于2006年任南昌市商业银行行长，当时黄文杰任行长助理。陈晓明在2012年当上南昌银行董事长、行长，彼时黄文杰任副行长。

徐继红于1998年南昌商业银行成立时加入，担任南昌商业银行一家支行的行长并于2006年9月晋升为南昌商业银行董事会秘书；自2008年4月起，徐继红担任南昌银行副行长。

南昌银行更名江西银行后，2018年5月，徐继红担任江西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战略委员会委员、风险管理委员会委员、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主任、信息科技管理委员会委员。次年，他履新江西银行股份有限公司风险管理委员会主任。

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9月，江西省委第五巡视组向江西银行党委反馈巡视情况时强调，江西银行落实中央、省委省政府决策部署有偏差，全面从严治党偏松偏软，党建工作意识淡薄。同时，巡视组还收到反映一些领导干部的问题线索，将按规定转相关纪检监察机关和组织部门等有关方面处理。

江西银行分行也有人落马

江西银行的问题不仅出现在总部，其分行也发现问题。

今年8月，江西银行萍乡分行原行长冯亮被查。

冯亮曾先后担任南昌银行萍乡分行副行长（主持工作）、行长，江西银行萍乡分行副行长（主持工作）、行长。2019年3月，他被解聘职务，调整为江西银行资产保全部离岗专职清收员。

今年10月，冯亮被双开。官方称，其奉行“圈子文化”，刻意揣摩讨好上级，一心谋求挤进上层“圈子”，甚至不惜违背底线；对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置若罔闻，无视禁令，我行我素，大肆收受礼品，频繁接受宴请；在单位大搞“一言堂”，将“三重一大”集体决策制度束之高阁，决策随意，十足的“一霸手”；“既想当官又想发财”，与多名服务对象合伙投资经商，投资失败后利令智昏，贪婪无度；对国家法律法规和银行规章制度视而不见，明目张胆违反银行禁令多次为他人提供担保，违规安排下属套取资金私设“小金库”；“靠银行吃银行、靠贷款吃贷款”，内外勾结，任性用权，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贷款方面谋利，安排下属违法发放巨额虚假贷款，并大肆非法收受巨额财物。

此外，江西银行分行存在的受贿问题曾被纪委通报。

今年9月，江西省通报7起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典型问题，其中，江西银行红谷滩支行原党支部书记、行长付筠于2016年至2017年，多次接受贷款客户安排的宴请、礼品、旅游活动等，存在严重违纪违法问题。2020年1月，付筠受到“双开”处分；2020年9月，因犯贪污罪、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并处罚金200万元。

资料江西省纪委监委网站中国经济周刊每日经济新闻央视新闻人民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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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贷款八百万当坏账核销！判监副行长被点名，悔恨往事龌龊

“往事龌龊不堪提，恶梦醒来泪打蓆。痛心疾首悔已晚，铁镣加身入牢篱。警劝子孙引为戒，慎欲修德莫迟疑。任事勿存侥幸心，头顶神明眼如炬！”

这是工商银行河南分行原党委委员、副行长张有赋在留置期间写的一首忏悔诗。五一假期前，工商银行召开全行警示教育大会，通报了金融监管领域、金融同业及工商银行系统内发生的11起违纪违法典型案件，才被判刑入狱的张有赋成为反面典型之一。

今年58岁的张有赋，长期在工行任职，2011年5月任中国工商银行河南省分行党委委员、副行长，2021年3月30日在任上被查。

4月15日下午，日照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张有赋犯贪污罪、受贿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四年，并处罚金150万元。法院查明，他伙同他人贷款800万后，利用职权作坏账核销；受贿共计1127万元。

张有赋。资料图

“有”风及腐，“赋”水难收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5月5日发布消息，4月28日下午，工商银行召开全行警示教育大会。

会上，驻工商银行纪检监察组负责人通报了金融监管领域、金融同业及工商银行系统内发生的11起违纪违法典型案件。这些案例有的政治问题和经济问题、腐败问题和作风问题交织，有的贯彻落实党中央防范金融风险政策表里不一、阳奉阴违，有的违规收送礼品礼金、搞利益输送，有的违规套取费用购买烟酒礼品、违规使用公款公车、违规吃喝、违规公款旅游、超标准配备办公用房，有的漠视侵害基层和群众利益。这些案例的查处和通报，给在场的参会人员重重敲响了警钟。会场播放的《“有”风及腐，“赋”水难收——张有赋案警示录》，详细剖析了张有赋风腐一体、蜕化变质的堕落轨迹。

针对通报案例暴露出的问题，工商银行党委书记、董事长陈四清指出，全行党员干部要深刻汲取对党不忠诚不老实的教训，守住政治关；深刻汲取权力观扭曲的教训，守住权力关；深刻汲取“亲”“清”不分的教训，守住交往关；深刻汲取经营发展理念不端正的教训，守住业绩关；深刻汲取修身律己不严的教训，守住生活关；深刻汲取家风不正的教训，守住亲情关。

落马前一个月仍在收受、变卖高档烟酒礼品

公开简历显示，张有赋，1964年6月出生，河南南召人，大学本科学历，经济学学士，1984年8月参加工作，1986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国工商银行河南许昌分行党委委员、副行长，河南省分行人力资源部副总经理、总经理等职。2011年5月任中国工商银行河南省分行党委委员、副行长。

2021年3月30日，张有赋任职工行河南省分行将满10年之际，在任上被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中国工商银行纪检监察组、山东省监察委员会发布消息：中国工商银行河南省分行党委委员、副行长张有赋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张有赋被查，源于审计署移送的违纪违法问题线索。

据审计署官网发布的2021年第5号公告，通报了审计署移送违纪违法问题线索查处情况，其中提到了工行河南省分行原副行长张有赋涉嫌收受融资企业钱款问题。审计发现，2015年至2016年，张有赋涉嫌违规操作为相关企业提供融资，并收受该企业钱款。2018年12月，审计署将此问题线索移送中国工商银行调查。2021年8月，张有赋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收缴违纪违法所得，并移送司法机关。

“双开”通报称，经查，张有赋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政治意识淡漠，无视党纪国法，罔顾国有资产安全，通过打招呼干预贷款发放、违规审批办理理财融资弥补个人投资损失；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违规接受管理服务对象宴请，多次收受大额礼品、礼金；搞权钱交易，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干部提拔、员工录用中违规为他人提供帮助并收受财物；违规从事营利活动，持有非上市公司股份，违规向企业客户投资谋取不当收益；生活作风腐化，追求低级趣味。

有个细节值得关注，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中国工商银行纪检监察组披露，张有赋在落马前一个月，也就是2021年春节依然收受、变卖高档烟酒、贵重礼品。

今年4月15日下午，日照市中级人民法院通过远程视频系统一审公开宣判，以贪污罪、受贿罪判处张有赋有期徒刑十四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五十万元。

法院审理查明：2013年，被告人张有赋伙同他人虚构贷款用途向工商银行许昌分行申请贷款800万元，并在工商银行许昌分行认为贷款人无还款能力时，利用担任工商银行河南分行副行长的职务便利，安排该行审批通过并放款。该笔贷款到期后未归还，工商银行许昌分行于2017年4月作为坏账予以核销。

2007年至2020年，张有赋在担任工商银行河南分行人力资源部副总经理、总经理、党委委员、副行长期间，利用职务便利，在办理贷款、人事调整、工程承揽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他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共计1127.1947万元。

法院认为：张有赋受贿犯罪有坦白情节，贪污犯罪系自首，积极退赃，违法所得已被全部追缴，并认罪认罚，具有法定、酌定从轻、减轻处罚情节，遂依法作出上述判决。

强化金融反腐

据不完全统计，今年金融系统至少已有20多人“落马”。

1月4日中国光大银行原党委副书记、副行长张华宇涉嫌严重违法被查，成为2022年第一位落马的金融机构高管。1月8日中国人寿保险（集团）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王滨则是今年查处的第一个金融系统“大老虎”。2021年9月底，十九届中央第八轮巡视对25家金融单位党组织开展为期两个月的巡视。巡视组前脚刚走，王滨落马。4月22日，执掌招行9年，四天前被免职的招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行长田惠宇落马，成为今年首个落马的总行原“一把手”。

今年以来，中央继续强化金融反腐。2月下旬，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会议指出，十九届中央第八轮巡视成效明显，发挥了政治监督作用。

十九大以来，坚持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严厉惩治金融领域腐败，有效化解重大金融风险，中国金融业发展取得新的成效。同时，巡视也发现，金融单位在落实党的全面领导、加强党的建设、全面从严治党等方面仍然存在不少突出问题，有的问题带有共性，必须认真解决。

会议强调，加强对“一把手”和领导班子的监督，做到惩治金融领域腐败和处置金融风险同步推进、严肃追责和追赃挽损同步推进、建立制度和强化制度执行同步推进。

4月18日，中国银保监会党委召开2021年度党委书记抓基层党建现场述职会议。会议要求，要进一步强化全面从严治党严的氛围。要深刻认识金融领域反腐败斗争的严峻形势，始终保持清醒头脑，坚持“三不”一体推进，把严的主基调长期坚持下去。要持续加强作风建设和纪律建设，增强纪法观念，严格执行中央八项规定精神，持续加固中央八项规定堤坝，锲而不舍纠“四风”、树新风。

文：梁建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