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微型经济融资与乡村振兴研究报告（四）用途单一的金融服务

家庭微型经济融资与乡村振兴研究报告

第四章：用途单一的金融服务

为进一步探索金融机构与家庭微型经济体共生、共存、共发展的内在逻辑，科学辨析不同金融机构在支持家庭微型经济中的优势与劣势，本章对主要金融供给机构的信贷特征进行对比分析。分析主要基于浙江省2730家微型企业、400家小额贷款公司及27000份线上调研数据。课题组研究发现：1）传统银行中，服务家庭微型经济的主要为农信社，其下沉程度深，扎根农村的线下网点在促进农村家庭微型经济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而大、中型银行则更倾向于为规模大、营业时间长、有担保抵押的中小企业提供贷款；2）相比较于传统银行，互联网银行充分利用数字技术，提供的产品贷款具有期限灵活、额度小、纯信贷、触达客户面广、审批环节高效的特点，能更好地适应家庭微型经济贷款“短、小、急、频”的特点；但是由于缺乏线下网点支持，在服务农村客户时，数据质量下降，不良贷款率有所升高；3）小额贷款公司作为银行业机构的重要补充，既为不能从银行得到贷款的农村家庭微型经济提供了融资渠道，也在数字技术的使用和创新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一、金融机构的优势与劣势

中国已经进入全金融行业协力发展普惠金融事业的时代。一方面，国家近几年逐步加大对微型企业的扶持力度，出台了一系列扶持微型企业发展的政策，为信贷机构开展微型企业信贷业务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环境。自2016年1月国务院发布《推进普惠金融发展规划（2016-2020年）》以来，发展普惠金融成为国家发展战略，中国普惠金融事业版图（见图4-1）得以迅速扩大。另一方面，随着利率市场化的到来，信贷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微型企业信贷市场具有典型的蓝海特征。除了传统金融机构、新型农村金融机构以外，近年兴起的互联网金融机构以及其他非银行业金融机构与行业龙头企业等延伸的金融服务机构，都以各种形式设立普惠金融业务板块，专注于为包括农户、个体户以及电商在内的家庭微型经济提供金融服务。

来源：中国普惠金融发展报告2018

CAFI将普惠金融定义为：立足于机会平等和商业可持续原则，在成本可负担的前提下，面向“三农”、中小微型企业、个体工商户、社会低收入人群、创业和失业人群、特殊群体（如残疾人）等在内的需要金融服务的群体（也就是“中小微弱”），通过合理的价格，有效、全方位、可持续地提供及时的、方便的、差别化的金融服务，以实现金融资源供求平衡，缩小贫富两极分化并推动社会和谐发展的金融体系。在普惠金融实践过程中，传统商业银行、互联网金融机构及小额贷款公司等类金融机构都扮演者重要的角色。下面分别对各类金融机构在家庭微型经济支持方面的优势及困境进行分析。

1、服务家庭微型经济的主力军

在推动普惠金融发展的过程中，相比较于大、中型商业银行，农村信用社系统银行（包含农村信用合作社、农商行、城商行等，简称“农信系统”银行）往往扮演着更为重要的角色（单强等，2018）。农村是中低收入人口和贫困人口集中的地区，农村金融服务机构的发展程度对中国普惠金融战略与精准扶贫战略的推进具有决定性影响。如图３所示，农村信用社系统银行针对农林牧渔的贷款余额显著高于大、中型商业银行贷款余额。研究表明，这种结果与不同类型银行贷款信息收集方式及家庭微型经济的信贷需求特征密切相关。

大中型银行往往在交易型贷款方面更具规模优势。交易型贷款的发放和信息的生产主要依赖于贷款申请者所提供的财务报表，银行运用风险评估模型和其他信息处理平台进行决策，并采用抵押担保等手段降低信息不对称程度。这类贷款所运用的信息一般较为透明，为易于量化、编码和传递的“硬信息”。然而微型企业通常不具备财务报表、抵押品等“硬信息”，加重了信息不对称问题（秦捷钟等，2010）。因此出现大、中型银行对家庭微型经济信贷供给不足的现象。

虽然在政府的号召下，大中型银行纷纷探索服务家庭微型经济的路径，尝试以自己的资金优势扩大对家庭微型经济服务的份额。然而，由于传统金融机构长期以来没有把家庭微型经济作为服务的战略对象，缺乏针对家庭微型经济的有效服务模式。虽然工农中建及全国股份制商业银行在支持微型企业方面具有融资产品种类较为丰富、融资成本较低的优势，但是其贷款流程较为复杂、贷款所需时间较长、融资模式缺乏灵活性，难以充分满足微型企业用款“急”的需求（单强，2018）。近些年国内许多商业银行也开发尝试了一些专门针对微型企业的金融产品，如工商行“易融通”、建设银行“易税贷”等，意在简化贷款业务办理流程，利用数理模型控制贷款风险。但这些产品并为在服务家庭微型经济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究其原因，有学者认为主要是我国传统国有商业银行现有的内部管理模式、机构设置、考评方法等阻碍了其微型企业贷款业务的发展①。

相比较于大、中型银行，农信系统银行等小型商业银行则更擅长于关系型贷款，该类贷款的决策和信息的生产主要依赖于银行与企业之间的长期接触积累。这类信息一般不透明，通常包含企业主行为、信誉以及个人品行等难以具体量化和传递的“软信息”（B.,2001）。软信息的收集需要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以及相关企业的特定信息。例如，浙江泰隆商业银行（简称“泰隆银行”）作为一家小型银行金融机构，从成立之初就以服务微型企业为核心业务，针对微型企业的特点，泰隆银行利用客户经理与客户之间建立长期交往关系而获得的软信息取代报表等硬信息，以缓解银企信息不对称等问题。大中银行的网点一般设置在距离中小企业较远的地方，因此不利于软信息的搜集（HwMz,2000）。

数据来源：Wi。

企信息不对称等问题。大中银行的网点一般设置在距离中小企业较远的地方，因此不利于软信息的搜集（HwMz,2000）。

传统银行普惠金融服务不足的很大原因在于提供产品的成本过高，服务边远地区农户和个体户等家庭微型经济不具备商业可持续性。虽然农信系统银行比大、中银行服务微型企业的经验更加丰富，但其劣势在于综合服务能力弱，收存款的渠道较少，资金和人力成本高，单笔贷款经营成本较高，融资产品单一，适应性相对较差。

2、互联网银行的服务创新

互联网银行作为新经济环境下的金融产物，在践行普惠金融的方面已经成为银行体系的重要补充。与传统银行业不同的是，互联网银行；1）主要客户群体为微型企业、个体工商户、电商及消费者个人；2）没有物理网点，是立足于互联网技术提供网上金融服务的金融机构。换言之，互联网银行客户可以不去实体店，单单通过个人计算机等移动终端即可查阅个人账户、购买银行产品和享受银行服务的一整套系统设施；3）互联网银行借助互联网渠道和金融科技手段来进行客户发掘、风险控制和信贷审批，运营成本较传统银行更低；4）雇员大部分为数据科学家及程序员，管理及销售人员只占极少部分。

互联网银行最大的特点就是对新技术的应用。新技术包括大数据技术、云计算、人脸识别、智能风控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等。由于新技术的应用，互联网银行使原来从成本收益上看传统金融机构无法执行的业务具备了可操作性。例如，截至2018年6月底，网商银行及前身阿里小贷累计为超过1000万微型企业和个人经营者提供了超过1万亿元的经营性贷款。其中，近400万户“三农”用户获得了贷款支持。这样的业务量和频次如果通过传统商业银行线下客户拜访和贷审流程来做，将是完全不经济的。网商银行平均单笔贷款不足1万元，单笔信贷成本2.3元，而一般银行的单笔信贷成本则在2000元左右。

互联网银行通过对新技术的使用，极大的降低了客户信用风险。传统金融机构对客户的信息是严格保密的，除了依托人民银行征信平台进行客户的信用背景和历史贷款情况查询外，很难在金融机构之间或外部获得更多的信息支持和数据，以衡量客户信用情况和实施差别化定价。因此，传统金融机构也很难对家庭微型经济客户提供无抵押的信用贷款。而在互联网银行可以通过安全的方式对客户信息进行分类和交叉比对：包括实际商品交易数据、频次、物流情况、货物品类变化和定价周期等；与此同时，客户的不同行为也可以进行交叉验证，即客户的企业行为和个人行为，以及作为不同业务角色时的交易特征都可以进行混合排序和打分，能够在非线下接触的情况下做出用户画像和信用评价，并通过多频次、连续性的服务数据即时调整放款条件和加强催收提醒等，实际上有效降低了交易风险和信贷风险，同时也降低了社会整体的交易成本，从而使原来无法获得金融服务的客群成为商业可持续金融服务的接受主体。

互联网银行在普惠金融服务中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并切实扩大了用户群体，但面临的诸多技术和实际操作问题仍有待解决。首先，互联网银行由于缺乏线下网点，在深度下沉过程至基层农村的过程中，数据逐渐薄弱，成本和风险都逐步加大。其次，网络和各种新型媒体无法覆盖的人群依然游离于金融服务之外。科技和网络的应用实际上是将原先的需求的满意度阈值提升了，交易速度、服务响应频次和随时随地可交易成为默认需求，过去能够通过线下网点、柜面服务人员完成的人工服务迁移到了线上，但这些并没有改善金融知识和利用金融服务意识匮乏的情况。金融恐惧（金融诈骗和民间高利贷的影响），无法理解新事物和互联网金融产品等问题依然构成互联网银行的服务障碍。再次，有很多普惠金融目标人群在不需要提供担保物的情况下无法满足风控信息提供的要求，因为他们并没有相应的社交和其他可数字化交易信息作为授信评价的支持基础。

3、小贷公司的双重使命

小额贷款公司是根据《关于小额贷款公司试点的指导意见》（银监会[2008]23号））（简称23号文）而成立的，在不吸收存款的情况下，主要用股东的资本服务“三农”客户，具有自负盈亏和自担风险的特点。换言之，小额贷款的起源就是为了解决中小微企业的融资和弱势群体的生计问题，肩负促进社会发展和维持自身商业可持续发展的双重使命，是我国实现普惠金融的重要内容之一。2010至2015年是小额贷款公司迅速发展期。一是机构数量增长快，2010年全国共有小额贷款公司3027家，2015年最高增长到8965家。二是贷款增长迅速，截至2015年6月，全国小额贷款公司贷款余额达9594亿元，是2010年贷款余额的4.5倍之多（图4-3）。

数据来源：Wi。

小额贷款公司的设立不仅是对传统银行业金融机构的有效补充，更是对农村金融体系的创新，可以加强对“三农”经济的金融支持。“三农”是普惠金融最主要的服务对象之一，“贷款难、贷款贵”常常被用来描述这个群体的金融服务的特征。“23号文”要求“小额贷款公司在坚持为农民、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服务的原则下自主选择贷款对象。小额贷款公司发放贷款，应坚持‘小额、分散’的原则，鼓励小额贷款公司面向农户和微型企业提供信贷服务，着力扩大客户数量和服务覆盖面。”事实上，有一部分传统金融机构正在与小额贷款公司结成伙伴关系，用小额贷款公司作为通道，通过助贷或联合贷款的模式，为家庭微型经济提供服务。小额贷款公司就像毛细血管一样，将自有的和外来的金融资本不断地输送给家庭微型经济，保证家庭微型经济的持续发展。

CAFI对399家小额贷款公司进行问卷调查发现，其中有35%将农林牧渔业作为首要的服务对象；有60%将零售批发业作为排列前三位的服务对象。这证明了大多数小额贷款公司仍然坚守服务“三农”的使命，支持区域经济发展。根据本次调查的样本数据，用于生产经营活动的贷款占小额贷款公司总贷款的78%。而且有52%的小额贷款公司所投放的生产经营贷款，占各自贷款总额的90%以上。这些经营活动，大多数由微型企业完成。

二、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产品

微型企业经营规模大小不一，需求差异化程度高。为进一步探索家庭微型经济的贷款满足率，本节对市场上存在的针对农业经营户、个体户以及电商的贷款产品类型进行讨论。

1、以“三农”为目标客户的融资产品

“三农”类信贷产品主要服务林农、农村种植户、小型生产经营户、农村经济组织（与农民生活、农业生产和农村发展密切相关的水、电、路、气、教育等公益项目）、渔民以及海上运输企业。如表１所示，农信系统银行（包括农村信用联社、农村合作银行、农村商业银行）扎根农村，具有众多线下网点，在建设农村普惠金融体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农信系统银行所提供的大部分相关信贷产品均需要一定的抵押或担保，且抵押担保方式大多与具体的农业生产经营活动有关。以浙江农信系统银行针对三农的贷款产品为例，林农贷款需要以拥有的林业用地使用权作抵押；渔民贷款则需要以海域使用权作为抵押。针对不同类型的贷款产品，浙江农信系统银行提供不同的利率优惠。尽管农信系统银行提供了丰富的针对农户的贷款产品，大部分产品均需线下申请、审批，数字化程度相对较低，放贷时间较长。

除传统银行外，互联网金融机构也提供多种针对微型农业经济的贷款产品，其产品的数字化程度较高，主要模式为线上申请、线下审批和全程线上申请审批。以蚂蚁金服提供的贷款产品为例，对于农村种植户、小型生产经营户、产业链下游经销商，蚂蚁金服主要通过村淘合伙人或中和农信等机构合作共同开展业务，利用合作方的熟人优势实现对客户信息的掌握和监督。对于贷款额度比较小的乡镇农村地区用户，蚂蚁金服则推出免抵押、无担保的互联网产品，利用数字技术实现3分钟在网上填写申报材料，1秒钟实现贷款到账，且整个过程中零人工干预的“310”贷款模式。值得注意的是，线上贷款的产品利率一般根据贷款人的信用情况决定，即信用越好，日利率越低。二、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产品

微型企业经营规模大小不一，需求差异化程度高。为进一步探索家庭微型经济的贷款满足率，本节对市场上存在的针对农业经营户、个体户以及电商的贷款产品类型进行讨论。

1、以“三农”为目标客户的融资产品

“三农”类信贷产品主要服务林农、农村种植户、小型生产经营户、农村经济组织（与农民生活、农业生产和农村发展密切相关的水、电、路、气、教育等公益项目）、渔民以及海上运输企业。如表１所示，农信系统银行（包括农村信用联社、农村合作银行、农村商业银行）扎根农村，具有众多线下网点，在建设农村普惠金融体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农信系统银行所提供的大部分相关信贷产品均需要一定的抵押或担保，且抵押担保方式大多与具体的农业生产经营活动有关。以浙江农信系统银行针对三农的贷款产品为例，林农贷款需要以拥有的林业用地使用权作抵押；渔民贷款则需要以海域使用权作为抵押。针对不同类型的贷款产品，浙江农信系统银行提供不同的利率优惠。尽管农信系统银行提供了丰富的针对农户的贷款产品，大部分产品均需线下申请、审批，数字化程度相对较低，放贷时间较长。

除传统银行外，互联网金融机构也提供多种针对微型农业经济的贷款产品，其产品的数字化程度较高，主要模式为线上申请、线下审批和全程线上申请审批。以蚂蚁金服提供的贷款产品为例，对于农村种植户、小型生产经营户、产业链下游经销商，蚂蚁金服主要通过村淘合伙人或中和农信等机构合作共同开展业务，利用合作方的熟人优势实现对客户信息的掌握和监督。对于贷款额度比较小的乡镇农村地区用户，蚂蚁金服则推出免抵押、无担保的互联网产品，利用数字技术实现3分钟在网上填写申报材料，1秒钟实现贷款到账，且整个过程中零人工干预的“310”贷款模式。值得注意的是，线上贷款的产品利率一般根据贷款人的信用情况决定，即信用越好，日利率越低。

2、以个体户为目标客户的融资产品

对于个体户来说，其生产经营活动贷款的渠道主要为银行、小额贷款公司以及互联网金融机构。如表2所示，针对微型个体户的信贷产品总体来说与三农类信贷产品相似，主要分为与生产经营活动相关的抵押担保贷款以及线上的纯信用贷款。其中，抵押物除传统的固定资产外，还可以是借款人合法拥有的原材料、库存商品等存货；担保方除第三方担保机构外，还可通过联保小组的形式缓解小企业融资担保难的矛盾。即无关联关系的小企业组成一个联保小组，小组成员即是借款人又是联保人，各成员对借款人的债务承担连带保证责任。针对个体户的产品贷款期限相对灵活，企业可根据自身生产经营周期的资金需求确定贷款期限。

3、以电商为目标客户的融资产品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电子商务对我国居民经济生活与国家经济结构已经具有一定影响力。主流的电子商务网站如淘宝网等，已成为近年来最受欢迎的创业平台之一，网店创业备受青睐。尽管如此，融资难问题一直制约着网商扩大经营规模，持续、稳定地发展。在此背景下，互联网贷款融资模式在信用信息的获取方式、风险控制的机制与原理以及业务处理流程上所具有的优势正逐渐成为电子商务平台微型企业主要的贷款融资模式。

第一种模式为以阿里巴巴小额贷款公司（简称“阿里小贷”）为代表的电商平台模式。这种以互联网为平台完成融资的借贷活动，具有在线化与批量化的融资流程特征。例如，阿里小贷的服务对象为电子商务平台上的微型企业（简称“电商”），主要包括淘宝、天猫以及阿里巴巴等平台的电商客户。贷款模式主要分为以订单为抵押的订单贷款和信用贷款。利用能够即时获取企业的实时交易数据和信用状况的优势，阿里小贷通过后台和云计算等数据处理手段可得出有关企业的真实财务和信用情况，进而形成有效的信用体系和风险控制体系。同时，为满足不同电商的差异化贷款需求，阿里小贷提供循环贷款和固定贷款两种模式。循环贷款在授信期内可将授信额度内的资金随贷随还，按天计息；固定贷款则期限为一年，一次性发放贷款。阿里小贷灵活的贷款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很多阿里系微型电商的融资需求，同时也促进了阿里平台的壮大。

第二种模式为电商平台和传统商业银行合作的网络联保贷款模式。这种贷款模式主要通过相似的微型电商形成一个联保体，联保体内各成员之间连带担保的基础上无需任何抵押担保。基于电子商务平台对于联保体内成员交易数据的分析和信用等级的评估，可以消除借贷双方信息的不对称，并在联保体各成员相互监督和连带责任的机制下降低违约的风险。当其中一员无法还款时，其他成员需要代其还款，否则整个联保体的其他成员会被取消授信额度，且无法取得新的贷款。

三、供给侧特征分析

1、传统银行客户数量大关系稳定

在同样面对中小企业客户时，传统银行倾向于借给规模更大、存在期更长的中小企业。如图4-4所示，从商业银行得到贷款的样本中，超过一半的企业营业收入超过300万。具体而言，样本中从农信社获得的贷款，有57.03%的企业营业收入超过了

300万，25.68%低于50万；从农行获得的贷款，有65.38%的企业营业收入超过了300万，有19.34%低于50万；从其他商业银行获得的贷款则有高达78.72%的企业营业收入超过了300万，仅有14.9%低于50万。

从获得贷款企业的员工人数结构来看（图4-5），合同工（不包括临时工）人数普遍低于20人，属于家庭微型经济定义范畴内。其中，样本中获得农信社和农行贷款的企业，有近40%合同工人数低于5人，近55%合同工人数低于10人；其他商业银行则有25%的企业合同工人数低于5人，近40%合同工人数低于10人。

如图4-6所示，样本中获得农信社贷款的企业近70%已经持续经营6年以上，仅有9.8%的客户经营时间在三年以内；而获得农行和其他商业银行贷款的企业则分别有近81%已经持续经营了6年以上。这一现象可能与传统银行的贷款条件里的一条涉及企业经营时间的长短的条件相关。银行要求企业持续经营才能给予贷款。然而，按照国家统计局的资料显示，微型企业大概是三年左右的生命周期，这意味这大部分初创型企业在传统银行很难拿到贷款。

互联网银行的客户特征则普遍具有规模小、成立新的特点。例如，网商银行支持的微型企业主要是营业额在100万元以下的企业，既有个人创业者，也有夫妻店。数据显示，从网商银行获得贷款的企业，从微型经营者年销售收入分布图来看，呈明显左偏，年营收在100万元以下的企业高达78.16%，年营收50万元以下的企业则高达63.5%（图4-7）。

从员工人数结构来看（不包括经营者本人及其配偶和子女，不包括繁忙季节临时加雇的人），52.18%员工人数在5人及以下，10人以下的占比高达77.13%，员工人数50人以上占比为9.04%（图4-8）。从成立时长来看，近半（49.1%）成立时长超过3年，1年以内的仅占17.69%。成立时长1-3年的占比为33.10%（图4-9）。

2、互联网银行单笔贷款额度小

农信社作为传统银行中服务家庭微型经济的主力军（图4-10），其单笔贷款额度相比较于其他商业银行更加“微型”（表4-4）。如果将借贷在1-100万元视为典型家庭微型经济客户（包括三农、个体户和微型企业），农信社重点服务于家庭微型经济（73.2%），农行和其他商业银行对家庭微型经济和非家庭微型经济所提供的金融服务较为均匀。如表4-4所示，农信社为微型企业提供的单笔贷款额度的中位数为30万元，低于农行（50万元）或其他商业银行（90万元）。类似地，农信社为小、中型企业所提供的单笔贷款额度均低于其他商业银行所提供的单笔贷款额度。小、中型企业从传统银行获得的单笔贷款额度普遍高于100万元。由此可以看出，农信社在提供农村金融服务、促进微型企业发展壮大、活跃了农村经济方面起着重要作用。

互联网银行服务对象则主要为家庭微型经济客户，并为其提供小额贷款。例如，数据显示，网商银行对微型企业提供的贷款都在100万元以下，其中最多的是在20万元以下，笔均贷款金额1.1万元。

小额贷款公司作为银行机构的有效补充，对客户提供的单笔贷款额度分布与传统银行类似。表4-5是对399家小额贷款公司客户结构分析的结果，该结果显示，有37.66%的客户贷款额度在100万元以内，可以视其为家庭微型经济客户；62.34%的客户贷款额大于100万，可以视其为小型企业客户。当一些小型企业客户因缺乏抵押物或财务报表等因素不能从传统银行贷到款时，会选择通过小额贷款公司进行融资。因此，小额贷款公司即服务于微型企业也服务于小型企业。

3、互联网银行与小贷公司产品更加灵活

尽管传统银行推出了贷款期限灵活的产品，微型企业获得的贷款产品贷款周期普遍缺乏灵活性。调研数据显示，微型企业从传统银行（包括农信社、农行以及其他商业银行）获得的贷款，贷款期限大多为一年整（图4-11）。由于家庭微型经济贷款用途多为生产经营活动，通常贷款期限短、需求急，一年的固定贷款周期可能不能满足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需求，从而加大家庭微型经济的经营成本。例如，一位售卖农产品的微型企业主可能只在农产品成熟的季度需要融资，其它月份则不需要。如果农户只能从银行获得贷款期限为一年的贷款产品，则会导致企业主支付更多不必要的利息，加重了其经营成本，从而导致“融资贵”的问题。

互联网银行产品贷款期限则非常灵活。数据显示，网商银行笔均贷款时长是90天，且贷款是完全信用，不需要有任何担保和抵押、随借随还，大大节约了企业的融资成本。值得注意的是，年使用贷款的频次是8次，也就是说，平均至少销售周转率大概在8次以上。这在传统银行很难做到。

贷款期限短是小额贷款的特征是一。如图4-12所示，当前小额贷款公司以6-12个月期为主打产品。图4-13进一步分解各种产品在各公司中间的分布，产品期限是6-12个月期的小额贷款公司占81.2%；其次是3-6个月期限贷款，占74.44%；3月以内期限的，占68%；12个月以上的，只有44.6%。相对来说，6-12个月期限贷款分布比较均匀。有23.3%的小额贷款公司其6-12个月期限贷款占总贷款额的70%以上。

4、银行业贷款利率较低

一般而言，金融机构为家庭微型经济体提供的资金供给价格包含机构的资金成本、运营成本、微型企业的风险溢价以及适当的利润率。当贷款利率过低，就会导致利润率过低，甚至无法覆盖成本，造成商业不可持续。

传统商业银行贷款利率普遍偏低。调研数据显示（图4-14），客户从传统商业银行获得的贷款利率普遍处于5%至10%的区间，17.4%的客户贷款利率低于5%，贷款利率超过10%的样本低于3%，所有的样本贷款利率均低于20%。这样的结果与国家的政策要求息息相关。2019年国家政策要求五家国有大型商业银行小微企业贷款余额同比增长30%以上，小微企业信贷综合融资成本进一步降低一个百分点，发挥大型银行量增价降的头雁作用，带动其他金融机构，降低小微企业综合融资成本。

然而，利率难以覆盖成本也是银行服务微型企业的困境之一。传统银行尤其是大型银行在发力普惠金融服务前，主要服务的客户群体是大型企业、高净资产值零售客户。这些客户群体的支付、理财、融资、保险以及其他金融服务的需求特征一般是“额度大、频次低、期限较长”，而且客户数量较少，因此可通过分配专业的客户经理或团队对客户需求进行充分满足，服务与风控流程也以线下为主。然而，微型企业客户数量众多，金融服务需求具有“期限短、金额小、频次高、需求急”的特点。相比于大型企业及高净值客户，这会造成同一时间段内的服务需求频次大幅上升。如果按照传统的金融服务做法，众多的长尾客户需要分配的更多的人力资源，风控成本也随之大幅上升。风险与回报不匹配，投资效率低等原因直接导致了银行服务微型企业意愿不强。即使有政策引导，传统银行也很难在短期内达到商业可持续的目标。

蚂蚁金服2019年一季度微型企业融资调研数据显示（图4-15），传统银行和互联网银行贷款利率结构分布非常相似。对于样本中传统银行和互联网银行客户而言，约35%的贷款利率低于5%，34%的客户贷款利率处于5%至10%之间，只有约8%的客户贷款利率高于20%。

小额贷款公司利率更接近市场化利率水平。根据中国小贷公司协会与中国普惠金融研究院2018年对全国400家①小贷公司的问卷调研结果，小贷公司的资金加权平均出借利率水平为15.1%②。如图4-16利率期限结构所示，在一年以下的贷款中，价格随着借款期限增加而逐步下降，这可能是因为小贷公司鼓励客户进行较长时间借贷而形成的。但一年期以上的价格又温和上涨，则是由于期限加长带来的风险增加而造成的。

5、传统银行和互联网银行贷款条件的差异

贷款方式体现了金融机构采取的风险控制形式。贷款方式普遍包括担保、抵押、信用和质押。传统金融机构普遍将担保抵押作为具有标杆性的风险控制手段，将信用贷款看作是一种风险很高的贷款类型。在调查样本中，从传统商业银行获得贷款的微型企业主要以第三方担保和实体资产抵押形式为主。由此可见，传统银行的贷款业务总体而言趋于保守，缺乏抵押物或抵押物价值较低的微型企业普遍较难获得银行的资金支持。以信用贷款形式从农行和农信社获得贷款的客户低于20%，从其他商业银行获得贷款的客户低于10%（图18）。这主要是由于银行信贷业务的办理周期长，与微型企业的需求不符。银行业信贷业务办理流程涉及到贷前尽职调查、收集企业基础资料；贷中银行内部系统流程处理、尽职调查报告撰写、抵押登记等；贷后定期检查、用途跟踪等。微型企业“小、急、频”的特点很难适应传统银行现有的信贷模式。

然而，通过对小额贷款公司的调研数据进行回归分析，课题组发现担保抵押只能减少金融机构的损失，并不能降低风险的存在。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信用贷款和小组贷款在贷款组合中比例的大小，与抵押和质押相比，并没有显著增加贷款的逾期率和不良率。

6、互联网银行和小贷公司数字技术能力强

1）传统银行

随着金融科技的广泛应用，传统银行机构也在不断利用信息技术对业务流程实行数字化改造。例如，在信贷业务中，通过大数据技术，利用客户银行卡消费、投资、理财等交易数据客，可以贷前评估贷款人还款意愿和还款能力、贷中监控客户异常行为、贷后评定信用评分，从而提升风控能力；通过引入人工智能代替人工作业，简化业务流程。利用聊天机器人与语音机器人与客户互动，回答客户所提的问题，大大提升了后台的效率。尽管如此，银行机构还有很多业务流程处于半数字化状态，通常是以人工操作为主，计算机操作为辅。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2019）的调研显示（表4-6），在调研的349款银行提供的微型企业信贷产品中，全线上产品仅占7.45%；31%的微型企业信贷产品为线上申请，线下审批；61%的微型企业信贷产品为以纯线下产品。

虽然传统银行机构已经普遍认识到金融科技能够提高银行风险识别能力、助推发展普惠金融业务，但是银行机构也面临业务流程数字化改造的困境（刘岳平，2019）。第一，银行机构普遍缺乏金融科技人才，严重制约银行机构创新。当前银行机构各业务条线是分开运营的，科技条线和业务条线独立运作，业务联系很少，缺乏懂业务和技术的复合型人才，对新技术基础理论研究缺乏优势，对新技术的应用掌握滞后，业务部门与科技部门在联合对业务实行数字化改造时，结果难以满足需要。与大型银行机构相比，中小银行机构的金融基础设施建设能力不足，现有信息系统运行效率相对较低，即使在一个机构内，系统之间往往无法互操作，且很多银行机构的核心支持系统建设时间早，运行时间久，运行效率低。第二，商业银行的数据主要以客户交易信息及存款信息为主，这些数据的关联性不强，展示维度及延展性较低，加之商业银行的数据分析能力不足，总体信息利用率低，无法有效为家庭微型经济贷款业务提供风险识别参考。

2）互联网银行

互联网银行最大的特点就是充分利用数字技术扩大客户覆盖面、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提升风控能力。有了数字技术以后，普惠金融更容易达成它的目标，可获得性也会越来越高。

金融科技构建家庭微型经济业务新流程基于区块链技术的互联网银行服务平台，为家庭微型经济客户提供无抵押、纯信用的融资服务，实现自动审批、托收支付、自动还款等功能。这种平台和目前传统银行推行的微型业务产品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传统银行的产品是以特定产品如存款为质押，简化审批流程，而平台则是通过介入更多的区块链参与主体、实现各个参与方资金流、信息流、物流的全链上流转，实现自动分析、审批（毕马威，2019）。

金融科技提升风险识别及信贷管理能力相比较于传统银行，互联网银行往往可以利用自身平台的优势，采集更广泛的数据，包括电信、电商、医疗、出行、教育等多个行业，这使得商业银行的营销和风险控制模型更加精准，也使得互联网银行可以更加精准、高效地匹配家庭微型经济的金融服务需求。

以阿里巴巴的微型信贷为例，阿里巴巴作为国内互联网巨头，线上线下拥有众多商户积累，旗下蚂蚁金服为阿里巴巴生态圈内的微型企业提供各类贷款服务。从2010年开始，蚂蚁金服旗下阿里小额贷款公司就为阿里系多个平台上的商户提供小额信用贷款，以帮助平台商户周转资金。在小贷公司成立的第二年，阿里巴巴开通了专线直联中国人民银行征信系统，极大程度地丰富了公司所掌握的数据（杨燕，2019）。之后，为在获取企业生产、销存、销售、人员管理等数据方面拓展更多渠道，小贷业务还与以国内中小企业为客户群的ERP企业管理软件—“管家婆”、全国统一的企业增值税发票开具软件—“航天金税”达成合作，以更好地把握企业的发展经营情况及信用等级（杨燕，2019）。2015年6月，蚂蚁金服将此类业务逐渐转向旗下网商银行的纯线上信用贷款“网商贷”，客群以淘宝、天猫等电商平台的线上商户及口碑服务等线下码商为主，信用依据是以商户在使用电商平台交易、线下扫码支付等进行交易结算时留存的交易数据（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2019）。通常在贷后阶段，传统信贷机构很难知悉贷款资金的使用情况。而在电商平台上，卖家的资金使用行为和运营行为能被部分监控，因此贷款后企业的交易行为也会对企业的信用评级造成影响。

3）小额贷款公司

与互联网银行类似，金融科技的使用可以极大的帮助小额贷款公司提升业务能力、降低成本。在课题组调查的339家小额贷款公司的数据中，有55家属于互联网小额贷款公司，它们服务了小贷行业占98.9%的客户，客户平均贷款为2.1万元。其余的333家传统小额贷款公司，仅服务了1.1%的客户。当被问及是否与Fih公司建立合作，利用大数据等技术手段提升业务能力时，88%的被调研小贷公司表示没有与Fih公司建立合作，仅有11%的被调研小贷公司与Fih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并表示与Fih公司合作对于提升自身业务能力有帮助。由此可见，虽然金融科技的应用可以明显提升小额贷款公司服务微型企业的能力，但是大部分的小额贷款公司尚未充分利用金融科技，对业务的发展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未完待续，敬请持续关注）

报告作者：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普惠金融研究院

发布机构：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普惠金融研究院

网络小贷将在未来3个月全面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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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张燕｜北京报道

责编：周琦

网络小贷规范整治的靴子终于落地。12月8日，P2P网络借贷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向各地区网贷整治办及小额贷款公司监管部门下发了《小额贷款公司网络小额贷款业务风险专项整治实施方案》（下称《整治方案》）。此次网络小贷的排查和整治的重点内容，一共包含11项内容，涉及网络小贷审批权限、网络小贷经营资质、股权管理、表内及资产证券化融资、综合实际利率、贷款范围等多个方面，计划在2018年3月前完成对公司的分类处置。

《整治方案》明确表示，经过此次排查、整治之后，不符合规定的已批设机构，将被重新审核业务资质。根据排查情况，网络小贷将按合规、整改、取缔三类分类处置，没有网贷资质的机构将被取缔。

审批权限上移，不合规的重新审核根据《整治方案》要求，小贷公司批设部门应符合国务院有关文件规定，不符合规定的已批设机构，要重新核查业务资质。已由计划单列市批设的，由省级政府小贷监管部门和计划单列市监管部门协商核查业务资质。

在具体业务方面，此次排查内容包括综合实际利率、贷款范围、业务合作等内容。

《通知》要求，综合利率排查的内容为是否符合最高人民法院规定，以及是否存在从贷款本金中先行扣除利息、手续费、管理费、保证金或设定高额逾期利息、滞纳金、罚息等行为，以及综合实际利率、贷款额度、期限、还款方式以及逾期处理等关键信息，是否事前向借款人全面、充分披露并提示风险。

因暴力催收而广遭诟病的贷款管理，也将被重点排查。根据要求，是否建立全面考虑信用记录缺失、多头借款、欺诈等对贷款质量可能造成的影响，从借款人身份识别到贷款本息收回的全流程风控体系；是否诱导借款人超过自身能力过度举债；是否自行或委托第三方通过暴力、恐吓、侮辱、诽谤和骚扰等方式催收贷款，是贷款管理和催收的主要排查内容。

同时，是否与无放贷业务资质的机构共同出资放贷，是否为无资质的机构提供资金放贷；与第三方机构合作开展贷款，是否将授信审查、风控等核心业务外包，通过“抽屉协议”等方式，接受无担保资质的第三方机构提供增信以及兜底承诺等变相增信服务等，亦将受到排查。

网贷之家研究院院长于百程介绍，《整治方案》是此前发布的《关于立即暂停批设网络小额贷款公司的通知》及《关于规范整顿“现金贷”业务的通知》的细化。相比之前的两个通知，《整治方案》对网络小额贷款给予了明确定义，突出特定场景的贷款。“在贷款排查范围中，要求排查是否发放无特定场景依托、无指定用途的网络小额贷款。言下之意，具有特定场景的贷款才是被监管允许的。不过对场景并没有给出更细的定义。”

于百程说，《整治方案》对网络小额贷款公司的审批提出了更严格具体的要求。“比如，由计划单列市批设的相关机构，将由省级政府小额贷款公司监管部门和计划单列市小额贷款公司监管部门协商核查业务资质。在重新审查经营资质方面，主要审查发起股东资质、借款人来源、互联网场景、内生数据基础和数字化风控技术等方面的经营资质要求是否严格合理。”

非互联网企业背景小贷牌照或被收回？《整治方案》显示，此次排查、整治针对小贷公司利用互联网开展小贷业务的合法合规性，在于严格网络小额贷款资质审批，规范网络小贷经营，对于不符合规定的已批设机构，要重新核查业务资质。

根据《整治方案》的定义，网络小额贷款是指互联网企业通过其控制的小额贷款公司，利用互联网向客户提供的小额贷款，具有通过互联网平台上获取借款人，运用互联网平台积累的客户经营、网络消费等特定场景信息等评定信用风险，在线上完成贷款全业务流程等特点。

广州互金协会会长方颂称，目前相当一部分互联网小额贷款机构是由金融控股公司和上市公司发起成立，但新规意味着今后金融控股公司、上市公司申请互联网小贷牌照的难度将会加大，预计未来网络小额贷款的主发起人将会以互联网企业为主。

《中国经济周刊》此前曾报道，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拥有网络小贷牌照的公司有213家，其中，除了经营范围由传统小额贷款变更至网络小贷业务的公司，将近一半公司属于近年成立且大部分具有上市公司背景。在这些公司中，不少公司本身互联网属性较弱，如万达、海尔等大型企业。而在此前的调查中，部分拟成立网络小贷公司的上市公司，如仁和药业、星期六、盛讯达、宝鹰股份等，互联网属性也不强。业内人士认为，这些上市企业拟设立网络小贷公司，大多数是为了拓宽业务领域布局金融，抑或是为了帮助产业链上下游客户的融资需求。

而根据《整治方案》的规定，今后不具备互联网企业属性的公司无法再申请小贷牌照。那么，已经申请到小贷牌照的公司，如万达、海尔这类互联网背景弱，或不是由互联网企业股东持股的公司，重审后是否会被认定为没有资质而被收回牌照？

深圳互联网金融协会秘书长曾光称，在此次排查、整治中，网络小贷公司的业务、股东、融资等都要受到审核。排查结束后，分类处置中被列为整改类的公司在整改期结束后，牌照将被重新审核，相关部门会根据整改结果决定是否收回。

限制融资杠杆，ABS或难以为继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下发的《整治方案》对融资杠杆提出了更为严厉的限制。

2008年出台的《关于小额贷款公司试点的指导意见》指出，小贷公司从最多两家的银行业金融机构获得融入资金的余额，不得超过资本净额的50%，这一杠杆率限制显然很难满足小贷公司对资金的需求。

《中国经济周刊》此前针对现金贷的采访调查发现，在小贷牌照审批中，各地对于互联网小贷表内融入资金余额基本要求不同。目前除上海对杠杆率的要求控制在0.5倍以外，大部分地区的杠杆率限制在1.5～3倍之间。

据媒体报道，率先放开对小贷公司杠杆率要求的地区是重庆。2012年6月，《重庆市小额贷款公司融资监管暂行办法》要求，以银行业金融机构融资和回购方式开办资产转让业务的，融资总额不得超过公司资本净额的100%；主要股东定向借款的，融资余额不得超100%；开办同业资金借款业务的，借入资金余额不得超过公司资本净额的30%。同时，重庆也明确允许小贷机构通过金融资产交易平台进行资产转让来获得融资。也就是说，重庆对小贷机构设立的杠杆率是2.3倍。业内人士表示，这一规定也是众多小贷公司选择在重庆申请牌照的原因。此后，广东、海南、湖南等多个地区，也对小贷公司融资比例进行了修改。

监管政策松绑之后，小贷公司资产证券化（ABS）规模迅速扩大。以重庆市蚂蚁商诚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下称“蚂蚁小贷”）为例，据“中金—蚂蚁小贷2015年第七期ABS”说明书显示，从2012年到2015年6月，阿里小贷资产负债急速扩张，放贷规模分别为12亿元、16亿元、76亿元、154亿元，负债规模分别为不足1亿元、16亿元、69亿元、150亿元。阿里小贷的融资规模也逐年递增，银行借款、股东借款、ABS三部分资金来源分别从2012年末的5亿元、2亿元、12.9亿元，增至2014年末的40亿元、26亿元、127.7亿元。2017年，重庆市蚂蚁商诚小额贷款有限公司发行42单企业ABS，发行总额1127亿元。

在业内看来，资产证券化的主要风险来自于资金循环过程中产生的“无限杠杆”：小贷公司发放贷款后将信贷资产打包通过ABS转让，投资人投资小贷信贷资产包使小贷公司获得现金流，小贷公司继续发放贷款。此外，小贷ABS的劣后级一般由发起机构自持，使得这类资产的风险其实留在了小贷公司。也就是说，资产风险很难与发行主体风险真正隔离，在这个过程中，很可能会出现多头借贷带来的联动风险。

与12月1日下发的现金贷整顿通知相比，此次下发的《整治方案》对网络小贷融资的排查更加严格。表内融资上，除了非法集资、吸收或变相吸收存款外，还将重点排查通过网贷中介融资、向股东融资是否为股东自有资金等。这意味着，网络小额贷款公司通过ABS扩大融资规避杠杆限制的方式或许很难再继续。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了解到，就在互联网金融整治办发布现金贷整顿通知前一天，蚂蚁金服旗下全资子公司蚂蚁借呗从上海清算所撤下最新一期公开计划募集的高达30亿元ABN（银行间市场的资产支持票据）发行计划。此外，不少小贷公司也暂停了ABS计划。目前市场上进行的ABS主要是在监管介入前发行的存量产品。

受到影响的不仅是场内的资产证券化，其他小贷场外的证券化融资同样被阻断。《整治方案》明确指出，排查内容包括是否通过互联网、地方各类交易场所、线下协商销售、转让及变相转让信贷资产，且不得以“现金贷”等为基础资产进行（类）证券化。

“融资杠杆比例受限，表外融资并入表内，小贷实际杠杆率将会大幅降低，这样一来，小贷公司资金来源就很少了。”广州互金协会会长方颂认为，除了少量银行融资，无论是线下小贷公司还是网络小贷，今后基本上只能以自有资金放贷，业务会大大萎缩。“按照《方案》要求，无论以什么方式融资，都必须纳入融资总额进行融资杠杆统计，且融资杠杆需符合地方政府的相关规定，互联网小贷牌照的估值会受到很大影响。”

网商银行四周年：1700万小微，3万亿贷款

"中国的小微企业值得被信任。如果信任管理当中有难度，那是我们的技术没到位，而不是小微企业的信用出现问题。”刚刚年满四周岁的网商银行，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小微金融机构。

最新数据显示，网商银行服务的小微客户数量已经达到了1746万，远远超过其他银行。

据公开资料，目前全国共有小微企业（含个体工商户）约9000万。据此粗略估算，全国每5家小微企业中，就有1家得到过网商银行的服务。

过去四年里，网商银行累计发放的贷款超过了3万亿，从线上到线下，业务范围遍布大江南北，并且每笔贷款都是信用贷款。

“如果这些信用贷款无法回收，足够阿里巴巴死十几回，足够让蚂蚁金服死十几回。但这些数据证明，小微企业是有信用的。”

在6月24日举行的“钱江观潮——2019小微金融行业峰会”上，首次以网商银行董事长身份亮相的蚂蚁金服总裁胡晓明如是说。

“从十年前我们开始慢慢做阿里金融，唯一没有变的是初心。”胡晓明表态称，网商银行将永远延续着无微不至的初心，只做小不做大，只帮助100万以下的小微企业。

胡晓明的目标是，未来3年网商银行要让中国所有路边摊都能一秒钟贷到款。他还希望网商银行的微贷模式能够深入农村，走向全球。

1700万小微，3万亿贷款作为中国首批试点的民营银行之一，网商银行于2015年6月25日正式开业，其定位是帮助解决小微企业和农村金融的痛点。

在此之前，阿里巴巴在小微金融领域进行了持续多年的摸索。

从2002年起，阿里巴巴就有意识地通过“诚信通”等手段，积累和运用原始商户数据，这为后来的小贷业务铺平了道路。

2007年，阿里巴巴与建行、工行合作，先后推出了“贷通”及“易融通”贷款产品，主要服务于中小电商企业。

2010年，阿里小贷成立，开启了中国互联网小贷的先河；阿里金融亦正式登上历史舞台，胡晓明是创始元老之一。

待到2015年网商银行成立，在承继阿里系十余年小微金融积累的基础上，其推出了震惊业内的“310”小微贷款模式——3分钟申贷、1秒钟放款、0人工介入。

乘着手机淘宝与二维码支付大爆发的东风，这家银行在短短数年里一跃成为中国最大的小微银行。

据网商银行年报披露，2018年，该行的员工总数720人，没有一个信贷员，累计服务1227万小微企业，户均余额2.6万元。

在规模扩张、客群下沉的同时，网商银行对小微企业的贷款利率在2017年下降1个百分点的基础上，2018年再降1.2个百分点。

据网商银行最新公布的数据，截至2019年6月21日，该行已联合400多家金融机构服务了1700万小微经营者，3年时间翻了10倍。

“小微企业值得被信任”在网商银行服务的小微企业中，80%的客户是首次获得贷款，且都是纯信用贷款。

按照一般的理解，这类业务的风险不会低。但胡晓明透露，“我们所服务的客户当中，100个客户当中99个客户都是按时还款的。”

据财报，在业务快速下沉的2018年，网商银行当年末的不良贷款率上升到1.3%，依然好于银行业整体的资产质量，更是远远落后于行业里的小微贷款平均不良率。

根据央行与银保监会联合发布的《中国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报告（2018）》，截至2018年末，我国小微企业法人贷款不良率为3.16%，单户授信500万元以下小微企业贷款不良率5.5%。

在这里，我们会发现一个惊奇的悖论。

按照传统金融理论，金融风险与企业规模成反比，企业规模越小，风险就越大。但是，网商银行笔均2.6万元的小微贷款业务，其不良率却控制在了一个极低的水平。

这令胡晓明感慨良多。他指出，中国的小微企业是有信用的，而且中国的小微企业在信用体系当中不输给西方，甚至好于西方企业的信用。

如果说网商银行所服务的电商客户，有着历史悠久的数据积累和风控经验，过去两年网商银行在线下大力拓展的码商贷，就是一场了不起的新金融试验。

通过支付宝二维码支付，网商银行的客群从线上走到了线下，从电商拓展到亿万码商。这些码商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看到的路边摊、夫妻店，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信用。

“中国的小微企业值得被信任。如果信任管理当中有难度，那是我们的技术没到位，而不是小微企业的信用出现问题。”胡晓明说。

正如央行与银保监会的上述报告所指出的那样，“如果没有成熟的贷款管理和风控技术，商业银行大量投放小微企业贷款的可持续性面临挑战。”

胡晓明认为，需要思考的是如何通过数据的方法、人工智能的方法，让有信用的小微企业被识别出来，给他们支持，解决敢贷、能贷、愿贷的问题。

深入农村，走向全球过去一年来，网商银行作为小微金融标杆，一再被监管层点赞。

去年9月，在银保监会首次编撰发布的《中国普惠金融发展情况报告》中，网商银行开创的”310”小微贷款模式，被作为典型案例写入。

今年两会，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在“部长通道”表示，银行业在利用大数据降低不良率方面做了很多探索，有的将不良率控制在了1%左右，网商银行等贷款做得很不错，不良率也比较低，今年会进一步推广这些经验。

而在央行与银保监会联合推出的《中国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报告（2018）》——中国政府相关部门首次公开发布的小微企业金融服务白皮书中，再次点名表扬了网商银行的“310”贷款模式。

与此同时，网商银行不断加大开放力度。去年6月，网商银行宣布启动“凡星计划”，向行业开放所有能力和技术，与金融机构共享“310”模式，目标在未来三年，与1000家各类金融机构合作，共同为3000万小微经营者提供金融服务。

如今，除了联合400多家金融机构开展联合贷款服务小微，网商银行的“310”模式已经复制到50家金融机构。

胡晓明在周一表示，未来希望和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合作，技术成熟一个，推广一个。

“我们的技术不仅服务城市，还要服务于农村。”据胡晓明介绍，目前网商银行已经和国内300个县签约，覆盖了中国近1/6的农村地区。“通过政府的一些数据，蚂蚁金服提供一些数据，我们共同为‘三农’提供纯信用贷款。”

在阿里系全球化战略中，普惠金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胡晓明提到，网商银行的信贷服务模式不仅在中国落地，已经在其他国家落地，并将覆盖越来越多的全球小微经营者。

胡晓明希望网商银行成为“全球服务小微企业最多但是最微利的银行”，帮助更多的人们通过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率先登上数字经济的快车，享受数字经济的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