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金融公司谨慎放款后,借款老哥:不还钱了坐等法院起诉
疫情的影响仍在继续,大量逾期开始出现,消费金融公司开始加强审核。这样看来,逾期的用户连钱都借不到了...
撰文昂格
出品消费金融频道
消费金融公司谨慎放款后,如今影响传递到了用户端。
上周,「消费金融频道」曾报道受疫情影响,暂时失去了收入来源的人开始大幅增加,由于用户无法还款,一些小贷公司、消费金融公司的逾期率则在节节攀升。
这种情况下,兴业消费金融收紧了放款渠道,仅在仅官网显示的三种渠道进行放款,这样的做法被不少人看来是为了规避风险,在疫情特殊时期,提高风控,谨慎放款。
有些消费金融公司虽未收紧放宽渠道,但是抬高了风控标准,很多用户反映循环贷提现通道被关闭,导致在疫情期间只能还款,不能继续提现。这种情况多半发生在用户资质下降时,不过,也有不少人猜测是消费金融公司抬高风控标准的结果。
不过也有观点认为,从往年的经验看,2-3月放款基本也都是减少的。因为一般来说年后借钱的需求会减少,这个需求大多都是在年前,所以也会存在公司准备不充分的情况。
从留言和投诉来看,投诉中邮消费金融的最多,招联消费金融、拍拍贷、来分期、百度有钱花则有少量投诉。当然,首先需要公司有相关产品,才会被投诉。
抬高风控减少损失对消费金融公司来说,这样的做法并没有错。不过,疫情当前很多用户失去了收入来源,再加之循环贷也不能体现了,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并不小。
一位读者说道,如果在疫情期间能正常借款,她从未想过强制上岸,一边赚一边还很快也就能还清了。但借贷公司在这时却关闭了她的借款通道,只能还不能借,这样她就在想到了暂时就不还款了,以后有多余的钱就还,若是没有就自己用了。
不少人对这一番话表示赞同。一位读者表示,我本来欠的不多,但看到这么多人都欠的比他多,他便又去多借了几万;还有人说道,自己已经在平安普惠、宜信等平台逾期了4个月,拦截了催收电话,坐等法院起诉。
一位湖北的读者态度十分诚恳,他在招联金融和京东金条都借了钱。2月的账单工资全还了借款一分未留。虽然过年没回去但是老板暂时不让他们湖北籍的上班,他也没有逾期或者不还的意愿。
他写道“到时电话全天畅通,罚息上征信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只要不爆通讯录,4月份发工资全还进去,不想要家里人担心我在外面过得不好,如果爆了通讯录,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一条路走。”
所谓强制上岸,是指强制上岸就是借贷逾期了也不还钱,更不理会催收的各种骚扰与威胁,时间久而久之就自然上岸了。但强制上岸十分具有争议性,并非两眼一闭就不用还钱了。
目前,疫情仍在蔓延,虽然各地在有序推进复工,但距完全恢复仍然相差较远。受到疫情的影响,逾期开始大范围出现,对行业公司来说,他们也很难办,既要对受到疫情影响的用户开启特殊通道,另一方面又要对恶意逃废债的人严防死守。
如果一个人出现共债增多、其他地方出现逾期、频繁申请贷款等情况,那么防范风险的最好办法就是在风控上加强审核。加强风控就将直接对用户端产生影响,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每次提到欠债还钱的问题,都会有两方争执不休。不还钱也能如此理直气壮,也有读者留言称:“想还钱只需要一个理由,不想还钱今天是个下雨天都可以是不还钱的理由,欠钱的是大爷。”
【啄木鸟投诉】宜信普惠高额砍头息 服务费 退钱
近日,有网友在中国网投诉平台(.hi..)发布了关于宜信普惠的投诉,内容如下:
举报宜信公司高额砍头息,年化利息高达48%,涉及虚假宣传,我已经还了90000多了多次和宜信客服沟通,他们态度极度嚣张威胁恐吓我说让我随便起诉他们等法院传票(我已录音可做为证据)并且威胁恐吓我的家人。我2017年3月21日借了一笔钱借款本金77519.39实际到账50000元宜信公司先打款27519.39然后又扣走2020年3月21日是最后一期我总共3年还了92211.12而且其中有咨询费又收10821.71服务费16232.56我想问咨询费和服务费是个什么我咨询什么了给我服务什么了。这种收取砍头费、变相砍头费、或者超过国家规定年化利率的利息和平台服务费。当时借款时候业务员说的利息0.008-0.015之间。当时家里父母种地着急用钱签合同的时候合同都没有让仔细看清楚。然后业务人员各种说服就签了。还款疫情期间,还款有很大压力,协商延期,宜信恐吓我家里人说我要是不还我就得坐牢,各种威胁的话,害的我父母弟弟等一直为我担心。并·索要高额违约金。今年因为疫情影响家里人生病住院我们去找律师咨询我们贷宜信普惠这笔款的年利率达到46.12%严重超过了国家规定的36%。属于高利贷现在我要求宜信退还我的砍头息27519.39及超过国家规定的年利率36%部分。请求退换3万元。请国家给我做主啊这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钱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宜信普惠二度“踩雷” 卷入教育信贷风波
环球拓业营业执照。
环球托业官网截图。
学员签署的协议。受访学员供图
国庆期间,英语培训机构环球托业停课关门,公司前控制人失联,宜信普惠踩雷。而这已经是宜信普惠年内二度踩雷。先后获得“教育培训助学贷款领军企业”及“百万读者推崇的教育培训信贷服务机构”称号的宜信普惠却在教育信贷领域一再栽跟头,引起市场哗然。
环球托业现任法人肖宏向新京报记者表示,已经向东城区经侦大队报案并配合相关调查。目前,该英语培训机构的部分学员也已经向所属贷款机构投诉。
六个月时间,宜信普惠两度“踩雷”
在环球托业的贷款机构中,宜信普惠再度出现。而今年4月初,央视就曾报道,宜信普惠作为放贷机构出现在长春市智鼎科技有限公司(下称“智鼎科技”)教育信贷事件中。
在智鼎科技事件中,宜信普惠首度踩雷。据报道,智鼎科技以招聘为名,引导应聘人借款,变相收取培训费的事件,而向应聘人发放贷款的正是宜信普惠。为了让应聘者顺利拿到贷款,智鼎科技还为其捏造了虚假的收入和工作经历等情况。最终,大部分应聘者通过了宜信普惠的借款审核。
距离智鼎科技事件发生已经过去六个月时间,然而,宜信普惠智鼎科技事件发生后是如何处理的?目前的结果是怎样?牵涉这个事件的学员是否得到了妥善维权?新京报记者向宜信普惠提出上述问题,但截至发稿未收到回复。
就在智鼎科技事件还未得到妥善解决之际,同样作为放贷方,宜信普惠又卷入环球托业关门事件中。据新京报记者了解,通过宜信普惠的助学贷款分期支付学费是环球托业学员支付学费的两大渠道之一,另一种则是通过“易分期”,通过自己办理的信用卡扣款。
两例事件的相似之处在于,均有借贷人称,不清楚自己是在走贷款流程,不清楚自己的贷款总额。在环球托业购买课程的学员称:“很迷糊,不清楚自己到底借了几期,借了多少钱,只是销售说每月还几百就行。”
环球托业连续亏损,资不抵债
如此操作借贷,环球托业究竟是一家怎样的公司?
新京报记者查询发现,“环球托业英语”为该公司的宣传用名,而公司的注册名为“北京环球拓业教育咨询有限公司”。8月份,环球拓业挂牌新三板,主要业务为英语培训。在其招股书中称,中国教师为课程顾问,外籍教师为指导教师,将为学员提供定制化的英语服务。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以教育资源作为宣传重点的环球托业,其财务数据中销售费用却是其成本支出的重点,2015年销售费用为1050万元,占总营收的55%。环球托业拥有的两个实体教学中心,分别位于国贸财富中心及崇文门新世界,每百平米的平均月租金在2万元以上。
事实上,财报显示,公司已经连续亏损。2015年年报中,环球托业净利亏损188.04万元,2016年半年报中,净利亏损586.57万元。公司资产总计384.03万元,负债692.94万元,处于资不抵债的情况。
公司现任法人肖宏称,2016年在环球托业英语培训机构报名的学员达到五六百人,2015年则签订近1300份培训合同,初步估算牵涉金额过千万。目前,中国银行工作人员和浦发银行工作人员称,在事件调查期间,账号冻结,学员可以暂停还款。
【三方热议贷款问题】
据了解,环球托业的收费模式是预交全部培训费用,即学员一次性完成全部费用的缴纳,一般学生会与金融机构合作,由金融机构一次性代缴全部课程费用,学员分期偿还给金融机构。当下,贷款问题成为当前热议的焦点。
学员
英语沙龙变推介会,糊里糊涂完成贷款
一名在崇文门新世界店参与培训的张姓学员告诉新京报记者,国庆前原本是要参加某社交论坛上网友组织的英语沙龙活动,到了现场才发现是环球托业的推介活动。在推介过程中,外教做完简短的演讲,环球托业的课程顾问就把每个学生带到单独房间内,进行宣传,包括保证学习结束后可以没有压力地与外国人交谈,还有雅思、托福的包分、包过项目。推销从下午三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六点。因为没有抵挡住“诱导”,张姓学员购买了2万余元的课程。
另一名徐姓学员告诉新京报记者,自己遭遇了同样的情况,“长达六个小时的推销后,就办理贷款,期中销售人员就简单说了分期,每个月还八九百元钱。”徐姓学员称:“被说懵了,办完后,都不知道一共贷款多少,如何分期以及每期应还金额,而且当时并没有拿到纸质版合同。”在准备起诉后,这名学员才拿到了合同,该学员称:“在此期间,并没有接触到宜信的放贷人员。”
一共有8名学员向记者反映了相同的情况,一名张姓学员告诉新京报记者,销售虚构他的借贷信息,例如工作单位会直接写成财富中心某咖啡店的地址,事实上自己根本就不在那里工作。在维权群内,一名学员称,课程顾问怂恿他将收入“往高了写”。
部分学员表示希望宜信等贷款机构能够停止扣款,并且在调查期间不会让他们承担高额利息和违约责任。
销售
学员购买课程有提成,基本都能放贷款
在新世界工作的某环球托业课程顾问告诉新京报记者,在其工资体系中,向学员成功推销课程的提成构成工资收入的主要部分。对于学员们提出的过度推销,该课程顾问认为,合同中有退款条款,学员如果认为课程不好,可以在一定期限内办理退款。
另一名课程顾问告诉新京报记者,在上述合作放贷的企业中,“借贷人在宜信基本都能通过审核,但宜信的利息也是最高的。”借贷人需要出具身份证、银行卡等信息,如果是在校学生还需要提供对应的学生证件。该课程顾问称:“有学员没有毕业,在学历上不符合放贷要求,但他的朋友可以为他提供帮助,帮他通过审核。”上述两名课程顾问都承认,确实存在有销售人员虚构借贷人工作地址的事情。
上述课程顾问告诉记者,他们会在一些社交媒体上发布英语活动信息,吸引一些潜在学员前来试听。在支付方面,课程顾问称,对于支付学费,他们会让学员优先考虑一次性付清学费,但大多数学员都不愿或者无力承担,相比较而言,分期付款更容易被年轻人接受。
宜信
对培训机构准入有深入调研
新京报记者就相关问题致电宜信集团,宜信集团回复称:“从2015年年中至今,宜信普惠作为提供培训学员借贷信息中介服务机构之一,为北京环球托业英语培训机构学生共提供了31笔借款撮合服务。这次关于环球托业突然跑路事件,宜信同各位学员一样也是受害方,已于第一时间成立专门的项目小组。”
对于合作机构的准入要求,宜信称:“宜信普惠的宜学贷业务对于合作机构的准入有明确的要求,包括业务规模、经营年限和过往经营稳定性等都有深入的调研。宜学贷与环球托业培训机构从2013年开始合作,4年共对该机构的学员进行审核放款共359笔,平均每年80笔左右,近一年来已经大幅减少。
对于教育机构销售人员提到的,借贷人基本都能通过宜信的借贷审核。宜信称,“宜信普惠在确定与机构合作后,会与机构签订正式的合作协议,并在合作协议中约束:机构与学员产生的培训课程内容等问题,一概与宜信普惠以及出借人无关。”却没有正面回答记者提出的关于借贷审核标准的问题。
对于学员是否需要继续还款,宜信称:“宜信普惠是信息中介服务平台,学员是和出借人签订的借款协议,需要履行协议规定的义务。”
另外,记者从学员端了解到,宜信已对部分学员情况进行汇总,包括名字和身份证,也成立了微信群进行沟通。但同时表示会继续扣款,只是不进行催缴,没有明确回复是否会产生高额利息。另外,他们表示在等总部的解决方案,15日前给答复。
■专家观点
初衷三方共赢,为何出现“一地鸡毛”
宜学贷的官网可以看到,“宜信旗下宜学贷是专门面向教育培训机构和个人推出的普惠金融咨询服务,帮助学员完成职业培训。”
在宜学贷官网的宣传中,呈现了一个学员、培训机构、宜信三方共赢的商业愿景。宜信通过与培训机构合作,向学员提供分期付款的贷款服务。在这个过程中,学员可以跨过高额学费的困难,学到技术。培训机构可以快速积累学员,发展壮大。宜信的业务量也能获得快速增加,同时获得潜在的利息回报。
但是,这一商业愿景需要建立在良好的风险控制基础上。网贷平台联合创始人石鹏峰称,目前,国内征信体系并不完善,为参与教育培训的学员提供贷款,其信任基于培训这一情景逻辑。在该情景逻辑下,借款人参与培训,通过英语培训或技能培训,可以提高其个人能力,增强其职场竞争力,这就意味着其支付能力、还款能力会得到相应加强。并且在与培训机构合作的情况下,可以确保借出款项能够专款专用,而不是被套出用作其他用途。在该情景下,再针对每个人的基本情况、征信、收入情况进行审核,企业便可以依赖这一优势,使收益能够覆盖风险。石鹏峰认为,虽然可以避免系统性风险,但这也意味着,在实际放贷操作中,基层人员的违规操作将对贷款人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因为其本身的风险承受能力和还款能力是很低的。
中国人民大学财金学院副院长赵锡军认为,放贷标准不仅意味着能否收回欠款,还涉及还款人的承受能力,如果债务超出其承受范围,必然导致很多恶劣的后果。所以社会信用体系需要完善,对征信业务需要加强监管。赵锡军认为,违规操作和违规放贷行为不能忽视,需要治理。
■评论
商业愿景和商业实现是两回事
资料显示,宜信普惠的助学贷款初衷是想实现三方共赢的商业愿景,然而在环球托业和智鼎科技两起事件中事与愿违。
教育培训机构承载了很多人的希望,培训贷款又给了很多人实现的可能,但在培训机构卷款潜逃后,学员得到的不是资金压力的解决,而是在失去教育培训机会的同时,背负上沉重的债务。
采访对象大头告诉记者,因为担心要还九百元的分期,这一阵子每天晚饭都是两个馒头。
大头来自农村,年龄不大的他,初来北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天安门,在花了60元买了一张故宫的门票后,他看到了不少中国人讲着流利的英语做老外的导游,大头得知这个一天能挣500元后,非常动心。6月的一天,他进入了环球托业的课堂。
好的商业愿景和决策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因为还得考虑具体的执行。在记者接触的学员中,有8名学员告诉记者,自己在莫名其妙中贷了款,记者也从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理解。一个成年人怎么会连自己签了贷款协议都不知道,然而事实是,销售人员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事实。在较为宽松的放款条件、培训机构激励员工的薪酬导向下,出现违规行为已不足为怪。当下,我们不仅要追究责任分派问题,更要深入思考美好的商业愿景下公司的运作思路以及风险控制基础。与此同时,社会信用体系的完善,对征信业务加强监管都成为当务之急。
B10-B11版采写/新京报记者王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