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闲鱼上叫卖小水电站，他们遭遇了什么？

在电力行业，水电站有时候被看成一台不知疲惫的印钞机。但在四川投资小水电站十年后，张辉发决定在二手交易平台闲鱼上用6000多万的价格把这座电站卖掉。

第一财经记者调查发现，在闲鱼上出售小水电站的，并非只有张辉发一人。7月1日，记者在闲鱼网输入“水电站”等关键词时，搜索到了多个出售小水电站的相关信息。这些小水电站，所属地区主要分布于四川、广西、甘肃和云南等地。

记者联系到了包括张辉发在内的3个卖家，他们都表示“现在投资小水电站已经越来越难。”

有人将这种转让行为与正在推进的整治虚拟币“挖矿”行动联系起来，不少小水电站也的确从“挖矿”中受益，但第一财经记者接触的卖家都表示出售是因为自身原因，小水电站前期投资巨大、投资回报期长，他们都承受不同的运营压力，同时，目前面临的环保压力在增大。

在闲鱼网上卖水电站的人

张辉发和另一名合伙人共同拥有的这座小水电站，位于四川凉山州，总装机容量近9000千瓦。过去几年来，这座电站所发电力，一部分卖给国家电网，另一部分则卖给当地的比特币“挖矿”企业，一年稳赚数百万。但十年过去，张辉发仍然没有收回成本。

按国家发改委等部门的分类，装机容量在5万千瓦以下的水电站均被称为小水电站（俗称“小水电”）。多年来，小水电站的投资主体，大多以民营资本为主。

2011年，张辉发用8000万元从他人手中买下了这座小水电站，并把电站所发电力统统卖给了国家电网。但到了2016年，他便在这座电站周边建起了一座比特币“挖矿”厂房，出租给来这里“挖矿”的企业，同时把部分电力卖给对方。

把电力卖给比特币“挖矿”企业的一个好处是，电价高。第一财经记者从张辉发处获得的盖有企业公章的售卖资料显示，该小水电站卖给国家电网的电价只有0.189元/度，但卖给比特币“挖矿”企业则高达0.30元/度。

从2016年开始，张辉发卖给国家电网的电力不断减少，而卖给比特币“挖矿”企业的电力则不断增加。比如，2016年，该电站从国家电网获得的电费收入是460万元，从比特币“挖矿”企业获得的电费收入是180万元，但到了2018年，这两个数据就分别变成了270万元和410万元。

和张辉发一样，李澄明也把电站所发电力分别卖给南方电网和比特币“挖矿”企业。“卖给南方电网的电价是0.26元/度，卖给比特币‘挖矿’企业的电价是0.32元/度。”他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说，“所以，我们更愿意卖给比特币‘挖矿企业’。”

李澄明投资的这座水电站，总装机容量近200千瓦，位于广西柳州下面的一个小山沟。因为装机容量规模较小，他打算用几十万元的价格在闲鱼网上卖掉。

尽管小水电站被认为是滚动的印钞机，但是前期投资巨大、投资回报期长，往往给投资者带来巨大的挑战。

以张辉发为例，2018年，他投资的这座小水电站总收入是680万元，扣除20余名员工工资、企业税收、设备维护费等费用外，所得利润是500万元。如果以此作为一个平均数，那么这十年来，这座小水电站的总利润就是5000万元。可即便如此，张辉发至今还有3000多万元的银行贷款尚未还清。

陈立中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他身边几个朋友在投资小水电站十几年后，不仅还没有收回成本，而且还欠着一屁股债。“我们就属于有1000块的本，做几十万的生意那种。”他说，“为投资小水电赞，不少人还借了高利贷。现在为了还贷，不少人不得不出售电站。”

为什么要卖？

小水电站为何会在闲鱼等平台公开叫卖？有评论认为，这或许与近期国家整治虚拟货币“挖矿”的行动有关。

2021年5月21日，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召开第五十一次会议，会议明确提出“打击比特币挖矿和交易行为”。随后，内蒙古、青海、四川等省区陆续下发了清理关停虚拟货币“挖矿”项目等相关文件。

其中，四川在下发的文件中要求，中央在川发电企业、省属国有发电企业要自查自纠，立即停止向虚拟货币“挖矿”项目供电。与此同时，各市（州）政府立即展开拉网式排查，对排查发现的虚拟货币“挖矿”项目务必立即关停。

第一财经记者所接触到的卖家故事显示，“挖矿”的确对他们所投资的电站贡献不小。不过，张辉发和李澄明均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转让运营多年的水电站，都是因为自身因素，与目前国家整治“挖矿”行为无关。第一财经记者发现，事实上，闲鱼等平台出售小水电站的信息几年前就早已有之，并非近期才突然出现。

张辉发称，此次出售小水电站的原因，主要是自己投资的房地产板块出现了资金周转困难。而李澄明则表示，此次出售小水电站的原因，是自己不想再继续打理了，尽管该电站一年有几十万的稳定收入。

与张辉发和李澄明不同，在甘肃投资小水电站的陈立中，只把电站所发电力卖给国家电网，上网电价只有0.23元/度。但他此次出售小水电站的原因，与李澄明有点类似，合伙人中没有人愿意继续去管理。另一个原因是，他正在和其他人合伙开一家专门做爆破业务的新公司。

陈立中还说，做了十几年的小水电站之后，他们现在已经上了年纪了，都是五六十岁的人，需要回到家里照看家庭。而年轻的一代，则更喜欢到大城市里去，没有人愿意到这些小水电站所在的深山老林里。

对此，李澄明也有同样的说法。“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整年驻着水电站里面。”多年来，负责帮李澄明看管这座电站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员工，月薪有4000元，这在广西柳州当地算是不错的收入，但现在这个老员工也要辞职回来老家了。

“许多小水电站，一般只需一个员工在看守，常年在那种地方待着，会让一个人感到非常孤独。”他们中有人说，“每天对着哗啦啦的流水声，你都不知道和谁说个话。”

小水电站“春天”不再

和所有水电站一样，小水电站也是靠天吃饭。雨量多的时候，电站所发电力就多，投资电站的收入也就水涨船高。但随着近年来中国电力逐渐过剩，水电站所发电力往往面临被弃用（俗称“弃电”）的命运。

在2021年一季度网上新闻发布会上，国家能源局通报了2020年水电建设和运行情况时指出，2020年，全国主要流域“弃水”电量约301亿千瓦时，较2019年同期减少46亿千瓦时。“弃水”主要发生在四川，其主要流域“弃水”电量约202亿千瓦时。

和大型水电站不同的是，小水电站由于议价能力较低，在“弃水”较为严重的时候，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在大型水电站面前，小水电站太弱了。”一位受访者对第一财经记者说。

在中国，小水电站的春天是二十年前。2002年，国务院批准“十五”期间在全国建设400个水电农村电气化县，恰逢此时全国性“电荒”出现。从这一年开始到2005年间，浙江、广东、福建等地沿海地区的投资者，蜂拥至水资源储量丰富的西南地区，从事小水电站的投资。

那时候，不少地方政府认为，小水电站不仅带来地方GDP和财政收入增长，还可拉动地方经济飞跃式发展，解决地方电力供应难题，是调整能源结构的生力军。

但近年来，在环保压力下，小水电站的春天已经不再。水利部、国家发改委、生态环境部、国家能源局等四部委在2018年印发的《关于开展长江经济带小水电清理整改工作的意见》指出，坚决纠正中央环境保护督察、长江经济带生态环境保护情况审计等发现的小水电违规建设、影响生态环境等突出问题，决定开展长江经济带小水电生态环境突出问题清理整改工作。

此后，各地政府纷纷采取了相应措施。以四川为例，据四川省水利厅在2020年统计，四川现有5025座小水电站，而涉及整改和清退的就有4774座，其中1091座将被清退，3683座属整改序列。整改清退共涉及完善审批、环保、取水许可、用地预审、林地征（占）用、水生生物影响评价等手续6699项。

“四川4242座引水式电站造成部分河道减水断流。小水电站一直是制约四川河流生态的重要因素之一。”四川省水利厅副厅长王华在2020年说，“四川对小水电站从严整治，现列为保留的水电站，如果将来出现不符合要求的情况，还会被勒令整改；现列为整改的，如果相关手续不能及时完善，也会被清退。”

第一财经记者从官方资料中看到，张辉发这座小水电站所在的凉山州，和四川其他地方一样，正在大力进行有关小水电站整改清退的工作。

“我每天接到的电话太多了。”李澄明在电话中对第一财经记者说，“但就是过来看的没几个。”

（文中张辉发、李澄明、陈立中均为化名）

国开行465亿元贷款支持三峡集团大型水电工程建设 以开发性金融之力夯实三峡工程资金基石

阳春四月，湖北宜昌附近的长江三峡坝区一派春意盎然，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客前来游览。“泛舟高峡平湖之上，亲眼见证三峡工程的宏伟壮观，令人心潮澎湃！这是我们中国人智慧和创造力的集中体现。”一位游客在参观三峡大坝之后在朋友圈中感叹道。长江三峡工程是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和综合效益最广泛的水电工程。截至2020年底，三峡累计生产优质清洁电能超过13991亿千瓦时，相当于节约标准煤4亿多吨；使长江单位运输成本下降三分之一，三峡船闸累计过闸货运量超过15亿吨，“黄金水道”名副其实。

修筑长江三峡水利工程，是中华民族的百年梦想。自1992年全国人大表决通过《关于兴建长江三峡工程的决议》，到1994年三峡水利枢纽工程正式开工，再到2020年11月完成整体竣工验收，三峡工程建设历经了28年时间。在这段波澜壮阔的建设历程中，国家开发银行以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和担当精神，为这个功在当代、泽被千秋的世纪工程提供了强有力的融资保障，以开发性金融之力夯实了三峡工程建设的资金基石。

就在三峡工程正式开工的1994年，国家开发银行正式成立，承担起为我国基础设施、基础产业和支柱产业提供金融支持的重任。三峡工程投资大、建设周期长、不确定因素多，财政资金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资金投入，许多银行也都望而却步，“钱从哪里来”成为制约三峡工程建设的一大难题。刚刚成立的国开行迎难而上，经过科学调研测算，做出为三峡工程提供长期贷款的决定。

1994年当年，国开行即为三峡工程提供了300亿元人民币的贷款，不仅保障了三峡工程一期建设所需资金，也为三峡总公司拓宽融资渠道、优化负债结构、形成滚动开发能力打下了坚实基础。1996年，国开行成立了当时唯一的分支机构——武汉分行，并派出工作组入驻三峡总公司，为三峡工程建设提供更及时、更优良的金融服务。此后，双方一致保持了密切的合作关系。截至目前，国开行对中国长江三峡集团表内贷款余额超过300亿元，始终是支持三峡集团发展的主力银行。

近年来，国开行不断拓展与三峡集团的合作领域，支持三峡集团大型水电项目、海上风电项目建设，为促进我国能源结构调整和经济社会发展贡献力量。在长江干流，国开行为三峡集团投建的向家坝、溪洛渡、白鹤滩和乌东德水电站等大型水电项目提供全方位融资支持。2018年4月，国开行担任乌东德、白鹤滩水电站项目银团牵头行，组织10家金融机构顺利完成200亿元一期银团组建工作，高效保障了项目建设用款需求。截至2020年底，国开行为三峡集团大型水电工程建设累计发放贷款465亿元。

在海上，国开行积极支持三峡集团海上风电连片规模化开发，先后支持了大连庄河、江苏大丰、广东阳江、福建兴化湾等一批海上风电和风电产业园项目，累计授信贷款超过480亿元，实现发放110亿元。

此外，国开行还大力支持三峡集团深度融入长江经济带，在共抓长江大保护中发挥骨干主力作用；助力三峡集团引领中国产能编队“出海”，积极支持“海外三峡”在推动全球能源革命中发挥作用。

三峡水利枢纽工程的建设发展已经成为开发性金融助力实体经济发展的典范案例。下一步，国开行将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服务构建新发展格局，继续加大对国家重点领域、重大战略和经济社会发展薄弱环节的支持，为更多像三峡工程这样的“大国重器”建设发展提供优质金融服务。

图为国开行融资支持的长江三峡工程雄姿

二滩水电站建设始末（二）——宏伟雄壮的建设工程

二滩水电站位于攀枝花市东北46公里，雅砻江、金沙江汇流处以北33公里，是雅砻江下游河段开发的第一个梯级电站。坝高240米，装机容量330万千瓦，是20世纪竣工的我国最大的水电站，被称为世界级的巨型工程，堪称世界水电史上的奇迹。

二滩水电站建设工程是我国国内第一个与国际全面接轨的基本建设项目，它不仅延续了中国水电开发的管理传统，而且还引入了世界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更重要的是，二滩水电站建设工程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全新的管理机制——“二滩模式”，成功地开创了一条中国特色的水电建设改革开放之路。

二滩水电站全貌

二、宏伟雄壮的建设工程

被称为世界级巨型工程的二滩水电站，是二十世纪我国投资规模最大、装机容量最大、技术水平最高、工程质量一流的特大型水电建设项目。二滩水电站创造和打破了世界纪录协会多项世界之最、中国之最。电站的溢流式抛物线型双曲拱坝高240米，在同类坝型中居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由地下厂房、主变压器室、尾水调压室组成的地下洞室群为亚洲之最；左右岸两个大断面导流洞，高23米，宽17.5米，长度均在1100米左右，堪称世界第一洞；1997年创下了水电站年浇筑混凝土226万立方米的全国记录，双曲拱坝年浇筑混凝土155.2万立方米的世界记录；1998年创下我国水电安装年度投产两台机组110万千瓦的全国最高记录；1999年实现安装投产四台机组220万千瓦，再创我国年投产最高记录；双曲拱坝坝身泄洪量为世界之最，16500立方米/秒；泄洪洞水流流速为世界之最，45米/秒；机组涡壳水压实验达到3.46兆帕，为中国之最。堪称宏伟雄壮的世纪工程。

（建设中的双曲拱坝）

（一）勘探设计

早在20世纪50年代末，雅砻江丰富的水能资源即被水电部成都勘测设计院的科技工作者们发现，并为充分利用雅砻江富集的水能资源，建设大型水电站收集了科学详实的宝贵资料。

1972年9月，水电部要求成都勘测设计院负责渡口地区水电站规划选点工作，希望在1973年编写出规划选点报告。10月，水电部召开全国电力规划设计座谈会，会上进一步明确了这项任务。11月，成都勘测设计院组织近200名工程技术人员进驻渡口市桐子林地区，开始进行规划选点，并集中力量重点进行雅砻江金河以下河段的勘测和调查研究工作。

1973年8月，经过多年的勘测设计和实验工作，成都勘测设计院编制完成了《渡口地区水电站规划选点报告》，重点研究二滩水电站开发方案。为了进一步搞清二滩、藤桥河口、米筛沱河段的地址情况，成都勘测设计院又重点对这三个河段进行地质勘探和研究。结果认为，二滩坝址位于共和隆起较坚硬、完整的板块上，距断裂带较远，没有大断层存在，有良好的构造稳定性，因此，推荐二滩坝址作为第一期工程。9月，成都勘测设计院对二滩坝址及库区全面开展了初设选坝阶段的地勘实验工作，分别研究了中方案（正常蓄水位1140米）和高方案（正常蓄水位1200米）的工程地质条件。

（二滩坝址原貌）

1975年1月和5月，国家先后召开了二滩电站的地质审查会议和选坝会议，一致认为二滩水电站是雅砻江流域近期开发的一个极好的电站。水电部正式批准了这个选点规划报告，并给成都勘测设计院下达了编制二滩水电站初步设计的任务。

为了搞好设计，成都勘测设计院进行了浩繁的前期准备工作。1975年至1981年，先后进行电站枢纽地质钻孔36810米，566孔；勘探平硐9729米，主硐48个，支硐32个；开探竖井619.5米，26口；各种试验700多组，科学研究组织了20多个单位参予协作。经过几年的努力，如期完成了二滩水电站初步设计的任务。

二滩水电站是以发电为主的综合利用水力枢纽。水库正常蓄水位1200米，最大水头187米，总库容58亿立方米。电站厂房为地下式，年发电量170亿度。各项指标均居全国，乃至世界前列。在二滩下游18公里处的桐子林，建一座装机容量为40万千瓦、年发电量20亿度的反调节电站，以提高二滩电站的保证出力。

国家对关系国计民生的基本建设，特别是大型特大型水电站建设的设计工作提出了高标准、严要求。成都勘测设计院对二滩水电站枢纽建筑物，如拦河坝、左岸地下厂房引水发电系统、过木机隧洞、右岸泄洪隧洞、坝下水垫塘及二道坝等，进行了缜密的设计。其设计等级和标准为：大坝、泄水建筑物及引水发电系统为一级建筑物，二道坝为二级，过木建筑物为三级。大坝和泄水建筑物的泄洪标准，按千年一遇洪水设计，流量20600立方米／秒，5000年一遇洪水校核，流量23900立方米／秒。大坝和泄水建筑物的地震烈度，考虑下游有攀枝花重要工业城市，比基本烈度提高度，按8度设计，其他主要建筑物的地震烈度以7度设计。

二滩水电站的主要建筑物设计先进、科学，颇有特色。拦河坝为抛物线型混凝土双曲拱坝，最大坝高210米，为我国第一座高拱坝，时居世界同类型坝第三位。水垫塘在拱坝后，紧接坝脚，为满足泄洪消能而设。从表孔、中孔下泄的水流能量很大，理论计算为2700万千瓦，必须设置足够水深的水垫，水流经水垫后能量大部消除，减轻了对河床的冲刷能力。经试验，在各种运行情况下，均能满足消能要求。为了对水垫塘进行检查和维修，设置了二道坝。泄洪隧洞有两条，均布置在右岸，1号洞（靠河床一侧）长945米，2号洞长1300米，隧洞断面为方圆形（城门洞形），宽13米，高15米。每条泄流量为3700立方米／秒，是当时我国泄流量最大的泄洪隧洞。地下厂房布置在左岸拱坝肩处的山体内。厂房长208.29米，宽25.5米，高65.35米，内设6台水轮发电机，单机容量55万千瓦。过木隧洞设计为：电站施工期间，利用左、右岸导流隧洞漂木，大坝建成后，采用纵向过木机方式过坝。3台过木机布置在左岸隧洞内，木材过坝高差180余米，为当今世界绝无仅有。

二滩电站主体工程全部土建工程量为：土石方明挖800.5万立方米；石方洞挖324.3万立方米；混凝土浇筑574.7万立方米。

1982年12月，成都勘测设计院提出了《雅砻江二滩水电站可行性研究报告》。1983年3月，国家计委及中国科学院在北京举行了二滩水电站可行性报告若干问题论证会。4月，水电部受国家计委委托，又在渡口市召开二滩水电站可行性研究报告论证会。两个论证会都充分肯定了成都勘测设计院提出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认为二滩水电站规划上是需要的，技术上是可行的，经济上是合理的，具备近期动工兴建的条件。

1985年9月，成都勘测设计院编制完成了二滩水电站的初步设计。次年2月，设计获水电部批复通过。

至此，二滩水电站的宏伟蓝图基本呈现。

（二）建设施工

利用世行贷款，推行“菲迪克（FIDIC）条款，聘请专家咨询团(AGN)，引进“争议复审团”（DRB），可以说，二滩水电站工程是我国第一个真正实现与国际接轨的大型水电工程，在我国水电建设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

1.国际招标标准实施的准备工程

在党和国家的关心、支持下，经过设计单位、四川省和攀枝花市的共同努力，1987年9月1日，在方家沟举行了开工典礼，宣布桐方线正式开工，标志着二滩电站从规划、勘测、设计、筹备进入了实施阶段，攀枝花市委、市政府和二滩筹备处等有关单位的同志参加了这个庄重的仪式。前期准备工程包括3座横跨雅砻江的大桥，全长74.1公里的9条施工专用公路，全长124公里的3条施工供电线路，长470公里的微波通讯系统，总量为102万立方米的坝区前期土石方开挖，总建筑面积为6万平方米的房建工程，桐子林车站扩建及转运站工程，金江油库改造工程，粉煤灰供应工程，渡口水泥厂扩建及改造工程，三滩大沟沟水处理工程，水情、地震测报系统，近2万亩的施工征地等46项工程。

为了保证工程质量和降低造价，水利电力部和四川省政府指示，前期准备工程采用指定单位概算、包工和招标两种方式承包，工程的招投标在四川省建委的领导和协调下进行。经过1987年5月和6月的招标工作，以路、桥、生活区为主的土建工程被铁二局和攀枝花建设总公司中标承包。铁二局的主要项目有左、右坝顶公路，左右洞口公路，三滩临时吊桥，桐子林斜拉桥等工程；攀枝花建设总公司的主要项目包括右干线，三滩箱型拱桥，桐方线，方生线和方家沟生活区等。西南送变电公司和攀枝花供电局被指定承包送变电工程。中标单位和指定承包单位即成为二滩筹备处的工程合同乙方单位。铁二局进驻现场承担施工任务的主要是四处、五处和机筑处；以三滩沟，三滩大沟和桐子林为营地；攀枝花建设总公司主要有市桥梁工程处，市公路工程处，市交通机械化施工处，市建一公司和攀矿二公司分包工程，以桐子林、大窝函、纳尔河、方家沟为营地。

1990年底，所有公路，桥梁、房建、内外通讯、施工用电等均已按国际招标的标准基本就绪，完全具备了主体工程开工条件。其中，桐方公路，3.287公里，1987年9月1日开工，1989年5月竣工；右干线，14.135公里，1987年9月开工，1990年6月26日竣工；右坝顶线，4.54公里，1987年11月15日开工，1990年9月竣工；左坝顶线，5.343公里，1990年10月竣工；桐子林大桥，1987年11月16日开工，1990年5月竣工；三滩大桥，1987年11月6日开工，1989年12月26日竣工；三滩吊桥，1989年1月开工，1989年3月竣工；红果支线，9.73公里，1988年12月29日竣工；方家沟生活区，1988年8月开工，1990年后陆续竣工。世界银行及国外承包商考察后，均认为二滩的前期准备工作如此完善，这在国际上是少有的。

2.利用世行贷款，实行国际招标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滩水电站工程建设投资作了较大的调整。工程控制总投资为330亿元人民币，其中内资243亿元人民币（投资方为国家开发投资公司和四川省投资公司、四川省电力公司），外资9.3亿美元（世界银行一期贷款3.8亿美元，第二期贷款4亿美元，另由世行担保国际融资1.5亿美元）。

为了给项目利用世行贷款建立体制保障，适应世行要求，1987年12月10日至15日，水利电力部、四川省二滩水电站协调小组在成都召开第一次工作会议，会议决定按照国家计委“计燃(1987)1213号”文的要求，成立二滩水电开发公司作为二滩水电站的经营业主，对国家全面负责二滩水电站建设，承担电站建设资金的筹措、借贷和还本付息以及工程建设管理的职责。公司实行董事会领导下的总经理负责制，在董事会成立前，由家计委、水利电力部和四川省政府组成协调小组行使董事会职权，公司组建初期，先成立二滩水电开发公司筹备组，行使公司经理职责。

1991年2月，针对世界银行贷款拖期的情况，为争取主动，开始了对截流的关键项目——导流洞施工。分别由铁二局和水电七局于1991年7月打通断面6*8米的左、右导流洞。7月2日，世界银行执行董事会正式通过对二滩水电站的贷款，批准第一期贷款为3.8亿美元。7月25日，国家计委正式把二滩水电站项目列入当年开工计划。8月31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国际承包合同签字仪式，二滩水电开发公司总经理孙中弼与承担土建一标的意大利英波吉洛联营体，承担土建二标德国菲利普·霍尔兹曼联营体的代表在合同上签字。国务院总理李鹏出席了签字仪式。至此，各方面条件完全成熟。

因为二滩利用了世行贷款，根据世行要求，对主体工程实行了国际招标。招标文件严格按照国际通行的土木工程条款FIDIC条款编制。在评标过程中，并不是以最低标中标为前提，而是综合各方面因素，以选择较好的承包商。如在机电设备安装的招标中，由于竞争异常激烈，采用的是双信封方式进行投标，一个为“技术信封”，一个为“费用信封”，评标前首先对承包商的商业信誉、财务状况、施工组织和施工设备等技术方面进行评价，在选择了技术上优越的承包商后，再进行标价的经济合理性评价及进行合同谈判。二滩的一标——拱坝工程由意大利的英波吉洛、托诺公司，法国的杜美兹、吉梯姆公司，水电八局等组成的联营体中标，英波吉洛公司为责任方。合同总价折合人民币23.2亿元。二标地下工程由德国的菲利浦·霍尔兹曼、霍克梯夫，葛洲坝集团组成的中德联营体中标，菲利浦·霍尔兹曼公司为责任方。合同总价折合人民币16.43亿元。第三标机组安装由水电一局、八局、葛洲坝集团、东方电气集团公司组成的国内联营体中标。合同总价5566万元。水轮机、发电机制造供货由加拿大GE公司中标。

这种新机制的实施为二滩水电站工程建设的顺利进行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3.独具特色的组织管理模式

二滩水电项目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在建设项目管理上，二滩公司推行了FIDIC条款管理，实行工程建设监理制。为适应FIDIC的合同管理，董事会下的二滩开发公司组建了相对独立的二滩工程公司，二滩工程公司是二滩水电工程监理工程师单位，它受雇于业主，它的主要职责是全权处理业主与承包商的合同事宜，主要工作是工程进度控制、资金控制、质量控制和协调工作。它负责监理合同执行情况和业主对承包商的支付、变更及索赔有关事宜。它是一个独立的机构，独立性、公正性很强，具有较高的权威性。它使合同双方能得到有效的监督，使矛盾能得到及时地解决。在咨询服务上，聘请了美国哈札公司和挪威顾问团作为专家咨询团（AGN）对设计进行咨询和对施工进行监督。因此，在二滩水电站这种巨型工程建设过程中，就形成了决策机构，业主机构，工程师机构，承包商单位和咨询监理机构这种体制和职责比较清楚、明确的管理形式。

主体工程开工后，铁二局和水电七局分别作为二标的两个分包商，开始对控制截流的关键项目左、右导流洞开始施工。左岸导流洞全长1087.75米，右岸导流洞全长1167.08米，两洞开挖断面均为628平方米，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导流洞，合同工期只有15个月，工程完全按国际FIDIC条款实施。为了抢时间，铁二局和水电七局在施工组织上采用台阶开挖，分为拱部扩挖和I部、Ⅱ部台阶开挖，并从进口、出口和支洞布置工作面。经过两个施工单位的顽强拼搏，均按合同工期提前完成。两个导流洞的贯通，显示了中国施工队伍的强大实力，为外国承包商正确认识中国施工企业提供了佐证。导流洞的砼浇筑由二标自己组织完成，并经二滩工程公司验收后正式交由一标管理，为雅砻江按期截流创造了条件。除导流洞工程外，同时展开了左右坝肩、泄洪洞进口和厂房进水口开挖，承包商营地建设，附属车间和骨料拌合厂建设以及厂坝区施工道路，桐雅公路和桐子林车站、货场等相关工程的施工。1993年开始对主副厂房、主变压室和尾水调压室顶拱以及过木机洞进口进行开挖。

主体工程施工过程中，二滩的工程师在工程管理上作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据统计，二滩现场每年收到承包商给工程师的各类书面文函多达4000份。自1991年9月至1997年12月，工程师代表先后向3个承包商发出各种监理指示和函件共达12000余份；现场监理部经理签发的现场指令也有5000份；审批承包商修改的施工进度计划共88次；办理月进度支付签证共143期；颁发工程变更令151项；评定索赔约50项，裁决争议27项。在二滩主体工程的8年实践中，监理工程师对工程进度、质量、成本三大目标起到了有效的控制和管理作用，使业主二滩公司从具体、繁杂的工程管理事务中抽出身来，把精力放在资金筹措和运营、市场电价研究、后续工程、移民、公司发展等问题上，有效地提升了工作效率。

4.二滩水电站成功截流

按照合同工期要求，一标必须在1993年12月10日前实现雅砻江截流。业主的所有工作计划都是围绕这一目标制定的。1993年9月25日，二滩水电开发公司组成了截流工程验收小组，对截流前的有关工作开始验收。10月，二滩工程公司批准河床截流方案为多戗堤分担水头、平立堵综合截流方案，并确定截流时间为12月2日至10日。至此，二滩水电站建设过程的历史时刻即将来临。

10月5日，左、右导流洞进出口围堰开始拆除。

11月21日，右岸导流洞开始导流。

11月26日，左岸导流洞开始导流。

11月26日下午3点40分，I号戗提胜利合拢，标志着二滩水电站截流成功。

河床平堵截流是二滩的一大特色。中国水电建设习惯采用河床立堵截流，但二滩山高坡陡，截流流量大，并且是软基河槽，立堵方式难度较大。平堵截流主戗堤布置在上围堰下戗堤，在该部架一座钢结构桥，先从两岸立堵进占并做好裹头保护，预留平堵龙口60米宽。截流开始后，从桥上向龙口均匀平起抛投石碴，小时强度为400立方米，直至抛出水面构成一条长堤，阻挡江水继续通过河槽，改由两条导流洞绕过坝区向下游渲泄。

12月11日，邹家华视察了二滩截流，听取了业主的工作汇报。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等新闻单位同时向全国宣布了二滩水电站截流成功。

（大江截流合龙）

自此，捷报频传：1995年2月23日，大坝混凝土开始浇筑；1996年8月1日，第一台机组开始安装；1997年11月4日，施工导流洞下闸，实现第二次导流，开始封堵两岸导流洞；1998年2月25日，首台发电机组转子顺利吊入机坑；1998年5月1日，下闸蓄水；1998年7月15日，首台机组并网发电；1999年，二滩水电站6台机组全部建成；2000年，6台机组全部发电，自此，20世纪中国最大的水电工程全部竣工。

（1995年2月23日，第一罐混凝土流入坝基）

（三）地方支援

二滩水电站项目的顺利实施，离不开攀枝花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在整个建设过程中，秉承“三线建设精神”的攀枝花人，以受国家之重托为光荣已任，为工程施工铺平了道路，提供了保障。

1.建立机构，明确责任

国家计委《关于四川二滩水电站建设有关问题的复函》中明确支出，以渡口市为依托，充分利用该市现有工矿运输企业和生活福利设施，以减少二滩水电站的临时工程，精减工作人员。文件还提出，二滩工程所需水泥及粉煤灰同意由渡口供应。攀枝花市委、市政府对二滩水电站工程十分重视，以受国家之重托为光荣已任，在1986年下半年，即抽调工程技术人员对本市综合能力进行系统调查。在此基础上，于1987年2月24日，正式向省政府提交了《攀枝花市人民政府关于支援二滩水电站建设的报告》，向省政府明确表明态度，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尽其一切力量承担二滩工作。报告中对攀枝花市基建施工、建材和物质供应、加工制造、汽修和机修、后勤服务等方面的能力做了详细介绍，并提交了专题汇报材料，提出了攀枝花市对二滩水电站建设的工作建议。1987年8月，市政府成立了“攀枝花市支援二滩电站领导小组和二滩电站建设办公室”，简称“支二办”；同年，成立了移民办公室，1992年，升格为“移民局”；1988年，成立“二滩治安保卫处”，1992年，改为“二滩公安分局”。

2.拆迁清场，保障用地

承担前期工程任务的铁二局及其他建设队伍进场快，开工快，使拆迁工作很紧迫。1987年9月12日，攀枝花市在二滩召开现场会，决定由支二办牵头到现场联合办公，负责搬迁征地工作，由支二办领导和国土局有关领导永久总负责。9月15日，联合工作组20多人进场，分成3个组负责分片拆迁。经过一个多月紧张工作，搬迁10个单位和18户居民，保证了桐子林大桥工程和铁二局营地用地。为了按时提供场地，在征地上，工作组采取了“先用后征”的特殊办法，有效提高了工作效率。

主体工程开工前，按照省政府“川府函(1991)323号”文件的要求，由攀枝花负责现场清理。1991年9月29日，攀枝花市向市、县10多个部门布置清场工作，支二办负总责，分成市、县两级机构进行实施。经过40天工作，拆迁了桐子林、三滩、二滩及沿线的违章建筑共95户，按时完成了清场任务。之后，上述区域的违章建筑又有死灰复燃之势，在1993年截流前，攀枝花市政府委托支二办再次牵头进行了二次清场，重点拆除了三滩区域违章建筑70余户，共1千余平方米。

3.举力融入，承担施工

前期工程阶段，攀枝花市承担了右干线及其他3条专用公路、三滩大桥、方家沟及其他3个生活区、专家公寓、桐雅公路等13项主要工程建设，完成建安工作量1.6亿元，房建面积9.67万平方米。主体工程开工后又承担了纳尔河外方营地，Ⅰ、Ⅱ标中方营地，修理车间，桐子林车站、货场，钢模台车，钢结构件加工等15个建安项目，总工作量2.33亿元，房建面积18.51万平方米。进场施工和承担制作加工的单位包括攀枝花市交通局的桥梁、公路、机械化施工处3支队伍，攀枝花市建一、二公司，攀矿，十九冶等国营企业。在二滩水电站的建设过程中，他们立下赫赫战功。

4.精谋细划，移民安置

二滩工程的移民工作由地方政府总负责，攀枝花市具体由移民办（局）承担。前期工程阶段实测、丈量、登记和报批施工区用地12700亩，其中耕地1775亩，搬迁安置移民1866人，保证了46项工程用地。除施工区外，库区淹没根据1992年成都勘测设计院、二滩水电开发公司和地方政府共同核定，结果为人口5422户、29945人，耕地26136亩，房屋1,289,759.6平方米。1992年底，攀枝花市移民局统筹汇编了《二滩水电站攀枝花库区农村移民安置总体规划》，1993年11月，完成了1065线以下的搬迁安置任务，共搬出42户、288人，保证了雅砻江按时截流。到1993年底1200米线农村移民后靠、分插、集中外迁安置141户、共650人。1993年8月，盐边新县城建设在成都审定了县城规划大纲，1993年四季度完成了详规设计，1995年3月，新县城开始奠基。

5.扩能改造，全力保障

为了保证二滩大宗物资供应，攀枝花市扩建了金江油站，进行了河门口电厂除尘设备改造及粉煤灰供应工程，其能力提升到年为二滩工程供应粉煤灰12万吨；进行了渡口水泥厂改扩建，整个改扩建工程于1993年底完成，使年生产能力从30万吨提高到60万吨。除此以外，攀枝花市还承担了前期工程阶段9.2万吨水泥供应，承担了前期和主体工程开工后水泥、炸药、石油、钢材、木材、机电、化工产品等生产物资及生活物资供应。

为了适应二滩的运输需要，特别是高峰期运输水泥等大宗物资需要，经过市委、市政府，市支二办和交通局多年的努力，还争取到了倮果金沙江大桥工程项目。攀枝花市公安、金融、国土、城建、税务、气象、运输等部门多年来也为二滩水电站建设做了大量的服务工作，保证了工程的正常进行。

作者：中共攀枝花市委党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