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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还3万 21岁花季少女陷网贷后自杀,父亲孤身涉险调查揭事件真相

他在女儿留下的遗物里,找到了一份手写的账单,上面记录着一串数字,总共是31489.25元,这是她一个月要还的债,一个冯远无法想象的数字。

女儿死后,50岁的冯远突然频繁接到银行信用卡中心、网贷公司的电话,来电的人骂他是“老无赖”、“废物”。

两个月前,2月26日凌晨3点半,他21岁的女儿冯洁从17楼窗台纵身一跃,结束了生命。女儿在遗书里自称患了抑郁症,冯远对此却一无所知。

他在女儿留下的遗物里,找到了一份手写的账单,上面记录着一串数字,总共是31489.25元,这是她一个月要还的债,一个冯远无法想象的数字。

冯远从临汾老家来到女儿工作的西安,他在派出所、女儿单位、银行来回奔波,跟网贷公司、催收人交手,频繁地见女儿生前的同事、朋友,在她的手机、社交网络上找蛛丝马迹。

而一回到女儿住过的房间,冯远总是忍不住盯着女儿跳下的窗台看,沉默地抽烟。

他只想调查清楚,吞噬女儿生命的究竟是不是网贷?

“你孩子出事了”

2月27日

冯洁的电话终于被接听了。

对方开口前的短暂空隙里,冯远悬着的心稍放了下来。前一天中午,他给冯洁打了两通电话,女儿没接,也没回拨过来,极其反常。

“你孩子出事了”,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警察,让冯远赶紧到西安去一趟,“她在住所出意外,身亡了”。

2月28日

凌晨1:40,冯远赶到西安雁塔区东仪路派出所。警察说,目前已初步确认,冯洁2月26日凌晨3点半左右从住所意外坠亡,排除他杀可能。

2月26日凌晨3:30,冯洁从17楼一跃而下。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冯远不敢相信。女儿一直是个外向、坚强、懂事的孩子。他记得,女儿三岁在体校练体操,接送车上四五十个老师学生,两三天她就跟所有的人都熟了。上了小学开始练舞,脚趾受了伤,回家一声不吭,被父母发现了才轻描淡写地说几句。初中毕业后,女儿参加了艺考,每天早晨五点多起床,晚上十一点多睡觉,也从没嫌过累,最终进入山西某大学舞蹈表演专业就读。2017年,19岁的女儿就大学毕业,只身来到西安闯荡,在市歌舞剧院当舞蹈演员。

这与冯远对女儿人生的规划大相径庭。按他的设想,等女儿读完大学,就帮她在临汾找一份舞蹈老师的工作,安稳度日。但冯洁还是更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冯远妥协了,他决定放手让女儿去外面闯荡两三年。2017年7月10日,冯远开车送冯洁到了西安,歌舞剧院合同约定冯洁基本工资是4000元,五险一金齐全,提供宿舍,如果有演出,还会有演出费,一个月大约能拿到六七千。按西安的物价水平,足够冯洁过上舒适的生活。

冯洁生前是一名舞蹈演员。受访者供图

但冯洁总是很忙,连着两年过年在外演出回不了家。原本和父亲说好回家过元宵节,可单位临时又加了几场演出,要到3月6日才能结束。冯远觉得女儿太累了,让她演出结束后就辞职,他开车来西安接她回家工作、生活。

没想到,接到的却是女儿跳楼的消息。

这一晚,冯远住在派出所旁边的酒店,没合眼,计划明天一早就带着孩子回家,“一分钟也不想再在这个破地方待了”。

3月1日

早上,负责此案的派出所领导告诉冯远,必须得等调查报告出来、家属签字后,才能领走孩子的遗体和遗物。

冯远要求,先通知单位,把孩子的同事、朋友都叫过来,做一个简短的调查。

这时,妻子才向冯远坦白,去年12月,女儿已经从西安歌舞剧院辞职,1月,冯洁在另一个舞团找到了工作,当演员和助教,每天晚上在大雁塔景区表演,试用期一个月到手7500元,但没有签劳动合同,也没有五险一金。

冯洁也搬离了宿舍,问母亲要了10000元,在离大雁塔不远的一个高档小区租下了一间单身公寓,每月房租2000元。

“新舞团什么保障都没有,像‘草台班子’,孩子怕我不同意,才瞒着我”,冯远得到了这个解释。

下午,冯洁的同事、朋友陆陆续续都来了,在派出所院子里哭成一团。没有人想到冯洁会自杀。冯洁活泼开朗、爱笑,闲暇时,喜欢看漫威的电影,最喜欢的角色是洛基,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调查

3月2日

冯洁为什么自杀?冯远想弄清楚原因。

他把冯洁的朋友们挨个叫到了酒店,一个一个地聊,聊女儿的工作、生活,看他们和女儿的微信聊天记录。

一开始,冯远认为,女儿自杀的最主要原因是换了工作,有心理落差。“孩子本身这么好的条件,到了那边给的工资也并不高,说是7500元,去掉房租和社保,其实也就剩4000元,还没有演出费、加班补助,什么都没有。以前的单位什么都有。”

闺蜜王萌回忆,冯洁去世前的那段时间,偶尔会去找她,“总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然后抱我一下”。大年初三那天,冯洁还领养了一只猫,给它取名叫“初三”。

冯洁所在的舞团领班毛星也记得,冯洁很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几乎没有沮丧的时刻,业务能力强,常在表演中跳主角。有时,别人都休息了,她还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练动作。

方玉是冯洁到了新单位后交的朋友,是为数不多见到过冯洁情绪崩溃的人。她说,冯洁去世的前一个月,在她面前哭了三次。其中一次,她们一起在外面喝酒,冯洁去卫生间待了很久都没出来,方玉去找,发现她一个人在里面哭。但无论方玉怎么追问,冯洁都不肯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洁出事的前一天晚上,表演结束后,约了方玉和前同事、闺蜜王萌等人一起去吃火锅、喝酒。在火锅店和酒吧,冯洁照样跟大家插科打诨、拍照、录视频。

唯一反常的是,冯洁似乎不想看到手机。她把手机给了朋友,说“无论如何把手机给我拿好”,还提出让方玉过去陪她住一晚。但因为临时有事,方玉提前离开了。

冯远怀疑,那天孩子们玩得太晚,冯洁回家时可能遇到过什么人,发生了一些事。但小区的监控视频显示,凌晨3点,冯洁是一个人回的家。

3点09分,冯洁发了一条朋友圈,表示自己有点发烧、难受。方玉看到后,给冯洁发微信,叮嘱她早点睡觉。冯洁和往常一样,回了句:“好的宝贝,明天见,早点休息”。

20分钟后,冯洁意外坠亡了,身上没带任何东西。

留在家里的手机备忘录里,有一段她去世前写下的文字:“对不起,我应该是如此洒脱之人,但我还是患有抑郁症。我对不起所有人,抱歉,我真的觉得够了,幸亏我不是独生子女。爸妈,对不起,我是自愿的,不怪任何人。我希望我永远都是善良的,包括灵魂。”

冯远从没听说过女儿得抑郁症。

冯洁坠亡后,留在手机备忘录里的遗言。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账单

3月8日

冯洁的遗体在西安火化了。

离开西安前,冯远去了女儿住的公寓。房子在17楼,电视机、洗衣机、床、沙发等家具都是房东买的。《古文观止》《唐宋旧诗词》等书整齐地码在书柜里,大小不一的相框摆在电视柜、床头柜上。洗漱台上放着的护肤品几乎都是百元货,厨房里有全套的锅碗瓢盆。

能带走的东西冯远都打包了。唯一留下的,是玻璃窗上的那对小猪年画,那是冯洁过年时亲手贴上去的。

3月11日

料理完女儿的后事,冯远昏睡了两天。

醒来后,他开始整理女儿的遗物。在一本书里,冯远发现了三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标题分别是11月账单、12月账单。账单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分期乐、闪银、爱又米等网贷机构的名称、还款金额和还款日期。12月,冯洁要还的总额是31489.25元,单闪银一家,就要还10138.5元。

3月11日,冯远发现女儿手写的还款账单。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他查了才知道,闪银全称“北京闪银奇异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4年4月,提供“资金借贷、消费分期等金融服务。”

后来,冯远得知,这份账单是闺蜜王萌和冯洁一起拟的。在王萌对记者的叙述中,2017年下半年,冯洁问她借了1万多块,王萌觉得不对劲。在她印象中,冯洁是个要面子的人,“她一定是跟身边的人都借过了,才会向我开口”。

冯洁对她坦白,是急着还网贷。王萌问,总共欠了多少钱?冯洁摇头,说“没算过,也就三四万吧,一年半载就还完了”。

王萌还是不放心,她催着冯洁尽快把总数算出来,再制定一个详细的还款计划。那天,她们一起窝在宿舍,把每笔待还款黑字白纸地列了出来,加在一起,总金额是137000元。俩人都懵了,“对刚工作的我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王萌说,她当即反应过来,冯洁借的可能是高利贷。

冯远也懵了,他没想到女儿欠下了这么多外债。

他开始往前回想,想起这些天陆陆续续接到过银行卡信用中心和网贷公司的催债电话,让他催女儿还钱,他当时并没有在意。也回想起,回临汾后的这几天,有亲朋好友跟他说,冯洁问他们借过钱,他以为数额不多,但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四万。

女儿借网贷,他在一年前听妻子说起过。2018年初,冯洁的舅妈接到一个催债电话,说冯洁有欠款。母亲向冯洁问起时,冯洁只说在学校借了贷款,没多少钱,已经快还完了。

一开始,冯洁说只欠了五六千,在母亲的逼问下,这个数字变成了一万多。母亲马上把钱给她打了过去,让她一次性还清。后来,冯远还追问过好几次,冯洁的答案都是“已经还清了”。

看到这份账单后,冯远怀疑,女儿极有可能是因为还不上网贷才走上绝路的。

他找出了女儿用的两部手机,一部是女儿平时用的,自己买的iPh7,密码是女儿的生日。另一部是他给女儿买的乐视手机,被女儿放在公寓里,解不开锁。

冯远打开了女儿的苹果手机。发现微信上有许多还款记录。最早的一笔交易产生于2016年1月,1650元。但这部手机没装任何网贷公司的,也没有催债的短信、电话记录。

冯远怀疑,那些“证据”都在乐视手机里,要打开这部手机的唯一办法,就是找警察做技术恢复。冯远决定回西安,继续调查。

催债

3月18日

在前往西安的动车上,冯远又接到了催债电话。

对方自称是闪银“至尊借款”的催收人员,冯远让他加微信聊,提供详细资料。

“至尊借款”,是闪银旗下的一款资金借贷产品,除此之外,闪银的资金借贷产品还包括哼哼、瞬瞬、闪花花等。

在微信上,催收人先给他发了冯洁身份证的照片,以及四张冯洁借款的图片记录:最早的一笔是2018年8月14日,借了2700元;第二笔是9月4日,借了1100元;第三笔是10月13日,借了4400元;第四笔是11月4日,借了900元。

随后,催收人又发来了冯洁工商银行的银行卡号,告诉冯远,冯洁目前共欠款1912.1元,已逾期32天。一张“还款记录”截图显示,从2019年1月10日起,到2019年2月17日,冯洁总共向平台还了3620.97元。

当冯远提出要看对方所有的打款记录、还款记录、借款合同时,催收人以自己是第三方催收部门为由拒绝了,让冯远自己去里查。

冯远反复向催收人要证据,对方一下翻了脸:“你现在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老无赖”、“我看你女儿贷款就是给你买棺材了”……甚至开始威胁冯远:“‘你得了癌症,你闺女借钱给你看病还不起,想去卖身’,我就这样说,把你家亲人朋友都给你发一遍”,然后拉黑了冯远。

3月19日,冯远收到催收人的威胁信息。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对我一个家长,他都这么恶言恶语了,要是对我孩子,他说的话绝对不止这么简单”,冯远无法想象,每天接到这些催债电话,女儿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王萌曾和冯洁朝夕相处,她记得经常有湖南、四川等全国各地的电话打给冯洁,冯洁总是直接按掉,“她说没事的,都是骚扰电话”。

3月19日

冯远把冯洁的手机、银行卡、手写的账单、与闪银催收人的聊天记录提交给了警方。警方表示,目前的证据不足以立案,只能先以“帮忙”的形式来调查。至于闪银催收人对冯远的辱骂,因为没有接触性的行为,也不构成暴力犯罪。

闪银账号注册后,申请借贷额度需要经过实名验证、填写基本信息、绑定手机运营商、添加银行卡等步骤。完成以上操作后,可以获得5000元的借款额度,系统显示的还款计划是,分3期还,月还款额为1944.17元,“新人专享”,每期只需还款1766.17元。

按原本的月还款额计算,其年利率为97.39%,“新人专享”的年利率为35.48%。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下称“《规定》”),“借贷双方约定的利率超过年利率36%,超过部分的利息约定无效。”

上述《规定》中还特别说明,借贷双方约定的逾期利率“以不超过年利率24%为限”。但是,在借款前,闪银的合同中并未对逾期利率进行特别说明。

曙光

3月21日

冯远住进了女儿住过的公寓里,开始调查一切。

他在电视柜旁边,摆了一张张冯洁生前的遗像。遗像是冯洁的朋友帮她画的,冯洁穿了身白色的婚纱,双手轻轻握住头纱,低头,垂下双眸,温柔地笑着。一闲下来,冯远就反复擦拭相框,生怕落了灰。

安定下来后,冯远去见了冯洁工作过的两个单位的领导。他看了女儿的工资表,在剧院时,女儿每个月实际到手的工资并不是合同约定的4000元,最低时一个月只有2000多。剧院领导给出的说法是,“工资考核由上级制定”。

冯远猜测,工资太低、还不上网贷是女儿换工作的主要原因。

王萌知道冯洁有网贷后,常常叮嘱冯洁,不要再借网贷了,这样下去雪球只会越滚越大。她和冯洁约好一起攒钱,上淘宝买衣服,用平价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吃5块钱的炒面。和朋友聚餐时,从来不让冯洁多掏钱。

2018年10月,冯洁对王萌说,“想回家发展”,后来又说,“家里挣得太少了,不够还网贷”。三个月后,冯洁换了一份挣得多的工作,她告诉王萌“网贷已经还了差不多一半了”。王萌本以为,再过不久,冯洁就能把债还清了。

4月2日

下午,冯远去银行把冯洁银行卡的流水打印了出来,从2015年到2019年,厚厚一叠。

曾在银行当过会计的冯远翻了几页,就发现了问题。“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流水,每天收支非常频繁,孩子的钱一进去,留不住两天,就都全被扣光了,扣款的金额都精确到了角、分,肯定是还了网贷”。

银行流水显示,冯洁生前的最后一笔交易发生在2月18日,支出499.5元,余额为0元。冯远统计了冯洁的其它账号发现,冯洁去世后,只在微信钱包里留下了7块钱。

在律师的建议下,冯远拟了一份报案材料,要求警方调查,冯洁借款的网贷公司是否涉及套路贷?以及套路贷是否涉及诈骗?

4月8日

冯远把打印出来的流水账单交到了派出所。东仪路派出所通知冯远,警方正式立案了。冯远暂时松了一口气。有消息称,冯洁的案子或跟另一起套路贷案件有关,警方将并案调查。但警方拒绝了记者的采访。

4月9日

上午11点,冯远又接到了一个“至尊借款”催收人的电话。

加上微信后,对方又发来四张截图,比上次的截图详细一些。其中一张截图:2018年8月14日,借款2700元分六期,前五期已还清,第六期逾期金额720.68元。但仍旧没有冯洁还款的明细。

冯远在手机新闻上看到,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联合印发了《关于办理“套路贷”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意见》、《关于办理实施“软暴力”的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意见》。他一字不落地看完了这两则《意见》。

其中,对“套路贷”的定义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假借民间借贷之名,诱使或迫使被害人签订“借贷”或变相“借贷”“抵押”“担保”等相关协议,通过虚增借贷金额、恶意制造违约、肆意认定违约、毁匿还款证据等方式形成虚假债权债务,并借助诉讼、仲裁、公证或者采用暴力、威胁以及其他手段非法占有被害人财物的相关违法犯罪活动。

冯远想,女儿年纪轻轻,之所以会在那么多家网贷平台借款、欠下巨额债务,“一定是被那些公司‘套路’了”。

“出台很及时,正好都和孩子的案子有关”,冯远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冯远会把每天的行程详细记录下来。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4月11日

有媒体的记者来采访,冯远带他们去找冯洁生前的朋友。在大雁塔景区北门附近的广场上,几十名年轻的舞蹈演员正在跟着音乐排练新节目。

冯远看得出神,如果女儿不出事,一定还是这帮孩子中的一员。

线索

4月14日

早上9点,冯远到了东仪路派出所。民警告诉他,冯洁手机的信息都恢复了,但微信聊天记录、使用过的无法恢复。

在这部乐视手机里,冯远发现了几百条短信,几乎全是分期乐、闪银等网贷公司发的。冯洁去世之后,手机上还收到了几十条南航、美团等公司的验证码。“这也是那些催债公司的手段,用你的手机账号去注册,频繁地用短信验证码轰炸你”。

记者和冯远一起拨通了分期乐的客服电话,客服表示,冯洁具体的债务信息只有本人能查询,拒绝提供相关资料和证明。

冯远从手机里,找到了冯洁一些大学同学的微信和电话,开始挨个打过去询问情况。

冯洁大学时的班长告诉冯远,这几天,她曾收到过催冯洁还款的短信;同系的一位同学说,在大学时,学校里有同学做网贷公司的代理,向大家宣传网贷、组织一起下载。

高灵是冯洁的大学室友,那时,冯洁和她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在2000元左右,在太原足够生活。但在高灵印象中,网贷在同学中间“很普遍”。

2015年,大三上学期,高灵通过网贷分期买了一台美图手机,月供300多元,分12期还完。没过多久,冯洁也在“分期乐”上购买了一部手机,那时,冯洁刚满18岁。

冯洁上大学那几年,冯远到了深圳做生意,常年见不到女儿。他不喜欢发微信,每周都跟冯洁通电话,因为这样能听到女儿的声音。生活费也都是冯远给,每周500块,偶尔冯洁也会多要一些,冯远总会叮嘱她“把账记好,要对用钱有规划”。

大学毕业后,高灵和冯洁的联系渐渐少了,也没再听说过冯洁借网贷的事。直到3月份,她听一位从事网贷套现业务的男生说,冯洁去世前,曾在他那套过一大笔钱,似乎是用来还别的平台的债务。

4月16日

到这天,冯洁已离世第49天。按民间传统丧葬习俗,这是冯洁“七七”的祭日。冯远原本瘦削的身板变得更加瘦削,零星白发爬上了两鬓,胡子一茬茬往外冒,他没心思剃。

冯远仍不知道冯洁向哪些网贷平台借过钱、借过多少钱、还欠多少。冯远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警方调查。他决定先暂时离开西安,回老家。

在西安这些日子里,他常常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女儿的场景。

2018年9月,冯洁20岁生日那天。他带着妻子、小女儿一起,从临汾开了近5小时的车到西安。

刚到西安,冯洁的表演还没结束。他远远地站在人群外,看着她站在舞台中央,耀眼的聚光灯打下来,她跟着音乐的节奏旋转、跳跃,笑得灿烂。

那时,他以为女儿还有漫长的、灿烂的余生。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这个皖北小村,豢养着约1000只老虎 村民:“养不起,扔不掉”

混杂着动物粪便的腥臭味,时远时近。

这里是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蒿沟乡蒿沟村,曾经的“中国马戏之乡”。高光时刻,埇桥区共拥有马戏团400余家,从业人员2万余人,年创收入达4亿元,当地近三分之一的农户靠马戏糊口。

随着演出本身对于观众吸引力的下降,国家层面对动物展演的规定收紧,全社会对于动物福利关注度的提升,马戏产业已经陷入停滞和衰退多年。如今在村子里,演出车在路边落灰,车身上的马戏表演广告已经掉色。户门紧闭,门口的铁笼子及演出道具锈迹斑斑。

演出逐渐销声匿迹,但曾经的“演员”依然需要饲养。安徽省杂技家协会副主席、埇桥区马戏协会秘书长张宏伟透露,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埇桥区仍豢养着约一千只老虎。

与人为邻的千只老虎,吞噬着村民的生活。高昂的饲养成本让前马戏从业者们难以为继,缺乏合规的养殖及运输证件,让一些村民不惜铤而走险地从事非法演出及动物租借。由于不具备节育和后续处理条件,老虎的繁殖及身后事都难以得到妥善处置。

人与虎如何共生,正在埇桥成为一个问题。

老虎在农家院

11月28日,初冬。蒿沟村,晌午的太阳照在村里的二层样楼上,透过白桦树洒落下来,树叶已经凋零。

走在村里,不时还能听到兽类的低吟,沉闷,有穿透力。

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蒿沟乡村景。新京报记者咸运祯摄

在前“马戏团团长”尹季的家里,侄子杨超带着新京报记者走到一处院子前。爬满锈迹的铁门紧闭着,四周的杂草肆意生长,有一米多高。

铁门背后,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随着铁门缓缓打开,一股腥臭味瞬间径直冲入鼻腔。一处约有六十平方米的院子中,密密麻麻摆放着二十六个不同大小的笼子。狮子、老虎、狗熊懒洋洋地趴在笼舍里,身旁还有未清理干净的排泄物。

“老虎已经繁育了三代,基本是东北虎的后代。院子里有十五只老虎,别的院子里还养着不少。”杨超一边介绍,一边领着记者往院子深处走。

越往里走,刺鼻的味道愈发浓烈。杨超不时将手伸进虎笼中,声音温柔地唤着老虎的名字、抚摸着老虎的头,黝黑的脸,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

这个皖北的小村,人声并不嘈杂,而大型猛兽低沉的吼叫,却久久在村落上空回荡。

村民李元家的院子中,也豢养着十几只老虎。相比较来说,李元家的笼舍环境要相对干净些。

村民(养殖户)门口放置的铁笼子。新京报咸运祯摄

在与李元的交谈途中,隔壁院子不断传来狮吼,以及动物撞击铁笼的声音,仿佛有狮子正摩拳擦掌,试图顶出牢笼。

李元介绍,老虎的繁殖期为每年冬季的12至第二年1月份,每只成年雌虎可生育两至三只幼虎,到发情期的时候,一同关在笼子中的老虎便会相互撕咬、嚎叫。

国家动物标本资源库资料显示,东北虎是现存体重最大的肉食性猫科动物,生性较为凶猛,一只成年的雄性东北虎身长可达2.9米,体重平均为250千克。

而在蒿沟村,或许是人工繁育的原因,这里的东北虎都身形瘦小,不时发出几声低沉地喘息声,丝毫看不出“森林之王”的风采。

蒿沟村的村民,不少曾经是民间“驯兽师”,而蒿沟村所在的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早在2007年就被中国杂技家协会授予“中国马戏之乡”称号。埇桥当地仍在从事动物繁育驯养的马戏团,多集中在桃沟乡与蒿沟乡两地,相距不过两三公里。这里的马戏团多为民间所办,一户普通的农家小院,可能就是一个“团”。

杨超自小是与野兽相伴长大的。十三岁起,杨超便跟随尹季操练杂耍、练习驯兽。如今,皮肤上依然可见深深浅浅的疤痕,最长的一道足有十厘米长,那是年少时训练时,从空中掉落所致。

也正因为此,杨超丝毫不畏惧这些猛兽,当着记者的面拾起一根小木铁棍来回挥舞。接收到口令后,狭小笼舍中的老虎端坐起来,并伸出前爪示好。

“马戏之乡”兴衰

在蒿沟村,村民的生活随着整个马戏行业而浮沉。

五十二岁的李方是当地村民,出身马戏世家,已经和老虎打了四十多年的交道。2003年,李方接过父亲的班,和爱人一起创办了自己的马戏团。

新京报记者见到的李方,身穿一件泛黄的旧T恤,裤腿微微卷起,皮肤黝黑,夹杂着丝丝白发。

李方依然清晰地记得,行业兴旺的那几年,自己和妻子带着马戏团在全国各地演出,最多的时候,一天可承接十几场马戏表演。

那时,离开场还有两三个小时,等待观看演出的人就排起十来米长的队伍,用钢筋搭建成的三层看台上,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南方的夏天闷热,三十四摄氏度的高温,李方穿着里外三层的彩虹色表演服,紫外线穿透衣服炙烤着皮肤。一场演出下来,脱下的演出服都能挤出不少汗水。即使如此,李方也从不觉得辛苦。

传统马戏表演,倚靠惊心动魄的驯兽表演或花哨的杂技吸引观众。一场表演中,杂技演员单脚骑在马上绕场奔跑;在高空中上演着飞檐走壁;黑熊倒立在墙角用两条前腿行走;狮虎乖乖地举高前爪,从火圈中钻来钻去,并做出“投降”的姿势......观众在用彩色帐篷搭出的“奇幻”空间中,寻找着快乐。

2008年,李方的马戏团已发展至30余人,一年的净收入就有十四五万。“当时我们村里的都愿意干马戏,虽然一年里有十个月时间都在外面跑演出,不着家,也没时间管孩子,但有钱挣,有饭吃。”李方说。

李方夫妇是宿州市埇桥区众多马戏从业者的一个缩影。马戏表演曾是当地村民最重要的经济来源,在“马戏风”席卷的那些年,村民们纷纷开始置办马戏团。新京报记者获得的数据显示,截至2010年,埇桥区共拥有马戏团400余家,从业人员2万余人,年创收入达4亿元。在这个区域面积为9939平方千米,常住人口为532.4476万人的辖区内,近三分之一的农户靠马戏糊口。

马戏团老虎正趴在笼舍中。新京报记者咸运祯摄

人与猛兽共生,在当地已成为传统。

曾经,李方日夜与野兽为伴,每日三顿给老虎投喂鸡肉,精心照顾着“动物演员”。他的计划是,再多干些年,将儿子带出来继承家业。等给儿子盖了房娶了媳妇,老两口就算圆满退休了。

李方没想到的是,寒冬正在逼近。

当动物福利开始越来越受关注,马戏表演被卷入风口浪尖。2010年,国家林业局下达通知,禁止虐待性动物表演,同年10月,住建部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动物园管理的意见》,要求停止城市动物园及公园的动物表演后,动物演出手续逐渐收紧。

除此之外,观众千篇一律的杂耍和驯兽表演,缺乏创新能力的节目形式,也无法抵御多元化新兴娱乐方式的冲击。

2011年,李方和多家动物园的合作正式终止。2017年,李方先后向银行贷款近20万元用于购买优质的音响设备和剧场效果灯。他添置了专门用于马戏表演的“流动房车”,并刷成粉红色的卡通形象,还购买了更大容量的豪华演出帐篷。

无法在一、二线城市获得演出,李方夫妇不得不压利润,带着团队到三四线城市搭棚演出。高空走铁索、冰上芭蕾、摩天飞轮……压箱底的绝活全部拿出来,一张门票也只能卖到二十元。依靠微薄的收入,他艰难地维持着马戏团的生计。

2018年,国务院正式发文规定禁止老虎及其制品经营利用,禁止出售、收购、运输、携带邮寄或进出口。随着国家对于野生动物的管理以及保护动物等级的明确划分,一、二级保护动物的养殖及运输逐渐规范,曾经的“高光产业”彻底深陷泥潭。

这年冬天,李方把马戏团里的朝夕相处近十年的伙计们召集起来,在一顿散伙饭中,宣布马戏团彻底倒闭。

将团里的杂技演员和驯兽师全部遣散后,李方在村东头的小超市买了两瓶白酒,独自回到马戏团静静地坐着。

妻子寻到他时,李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养不起,扔不掉

接不到表演,人和动物都赋闲在家。人要吃饭,虎要生存,如何养活这些猛兽,成为横在村民头上的一把剑。

马戏“不行了”,杨超已经许久没有带动物出去表演了。在没有演出的日子里,杨超仍坚持晨起练功,剩下的时间,就在家里喂动物。言语间,杨超既有对“马戏世家”的骄傲,也流露着对眼下境况的无奈。

而如今,陪在李方和妻子身边的,只有滞留下来的老虎。夫妻二人靠早年间的积蓄,留在村里过起了晚年生活。儿子没有继承马戏世家的“衣钵”,选择了去外地打工。

村民家门口闲置的马戏表演用具。新京报记者咸运祯摄

李梅的民间马戏团也没逃过倒闭的命运。早在2017年,马戏生意一落千丈的时候,不少马戏从业者都先后借了外债,想着将马戏团维系下去。那几年,李梅喂老虎的食物,从肉换成了散装鸡架,尽管如此,一年的饲养费用仍需要十多万。

眼看着家中为自己卖命多年的老虎日渐消瘦,李梅的心情如孩子生病,自己却无力医治般揪心。

埇桥区林业局每月给予养殖户以每只约750元的补助,但对于曾经的马戏大户而言,几十只老虎的饲养费用,仍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节育也成了令养殖户头疼的问题。滞留在家的老虎还未曾妥善安置处理,新的幼崽又一茬茬地出生。

李梅说,小规模的养殖户可将处于发情期的老虎分隔饲养,从而阻止老虎繁殖,但拥有老虎数量较多的马戏团,却无法彻底阻止。一方面,马戏团空间较小,很难将公母老虎悉数分隔饲养,另一方面,当地至今仍不具备有给老虎做人工绝育的技术。

直至今日,李梅家中仍饲养着近五十只成年虎及十几只虎幼崽。生意停摆后,李梅开始奔走联系全国各地的动物园,准备将部分狮虎低价转让。“我算幸运的,起码动物园接收了一批老虎,替我解了燃眉之急。”

对于养殖户而言,当下获得收入的最主要渠道,便是将各类动物租售给做小型动物园和展演活动的商家。动物展演须经有关部门批准后才可实施。目前,国家层面虽已全面禁止老虎进行商业展演,但二级保护动物如非洲狮、狗熊,仍可进行表演活动。此外,自疫情以来,多地已明确禁止野生动物的展演活动,目前三四线城市下辖县城的展演仍可开展,主要以浣熊、黑熊、羊驼等陆生类中小型动物为主。

曾经的“赚钱头牌”,沦为“烫手山芋”,绝大多数马戏团面临着既无法转型,也无法负担高额饲养费的困境。

台面下的“交易”

对于老虎,一些养殖户不惜铤而走险。

老虎禁演后,有养殖户在小城镇偷偷展演。“有需求就有人做。往年,一只老虎的月租价格五六万,如今每只老虎的月租价格只能谈到3000元左右。”杨超说。

除老虎的租用费及饲养费,承租方还需支付饲养员的劳务费、交通运输费及笼舍建造费,租期一般为2至4年。租赁时间越长,价格越低,倘若老虎在租期内因病或意外死亡,还可重新配送新虎。

而问题在于,不少养殖户本身并不具备饲养繁殖老虎所需的资质,也没有运输老虎的许可证。

村民家门口的铁笼子内空空荡荡。新京报记者咸运祯摄

李元提供的许可证显示,其所在的马戏团于2004年取得非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而老虎属于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因此李元实际上并不具备驯养、繁育老虎的资质。

根据国家林业和草原局2017年3月5日发布的《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管理办法》,从事驯养繁育野生动物的单位和个人,必须获得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凡驯养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由省、自治区、直辖市政府林业行政主管部门报林业部门审批;驯养繁育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的,由省、自治区、直辖市政府林业行政主管部门审批。

据央视报道,宿州市埇桥区目前共有马戏团204家,而经当地林业局备案,具备合法饲养资质的仅有34家。

在运输层面,李元表示,取得老虎的运输许可证十分困难,不仅需要运输起始地及到达地林业主管部门批准,也需向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申报,三方手续获批后,才可实施运输。

安徽省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处向新京报记者证实称,目前老虎已全面禁运,且明文规定禁止老虎及其制品经营利用,包括出售、收购、运输、或进出口。交易任何虎产品的活动均属违法犯罪行为,而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驯养繁育许可证早已停办,至今未恢复。

眼下,民间马戏团正急于将手上的猛兽出手。新京报记者实地走访埇桥区桃沟乡、蒿沟乡及永安镇多个马戏团后发现,有多家马戏团仍从事猛兽租赁业务,老虎、狮子、狗熊等猛兽多以家庭作坊的形式饲养。

“这个地方养殖老虎的都是互通的,价格差不多,不需要挨家挨户询价,如果一次性要的数量大,价格还可以再谈。”李元多次表达合作的期望,并称“档期较满,需尽快预定”。至于如何进行运输,李元不再多言,表示签订合同缴纳订金后,可以再进一步详细商讨,“运输上面不会批的。其他的别多问了,你如果要,我们就负责运过去。”

一些商家甚至暗示可以对老虎进行“买断”。杨超表示,如果长期租赁便可以买断,以往几十万能买到一只成年虎,如今则需要130万左右。一名自称从事此类业务的“老板娘”说,目前行情不好,所以价格好商量,但运输存在实际困难,需要运输起始地和到达地的林业部门批准后方可运输。“我们可以运,但时间和价格成本都太高,你们自己搞定运输也可以,交完订金就能发货。”

走出埇桥的老虎也并不让人省心。2019年9月,一家马戏团在河南原阳太平镇某学校门口演出时,一只东北虎跃过四米多高的围栏出逃。经查,这只老虎正是由埇桥心连心马戏团租借而来。

安徽省杂技家协会副主席、埇桥区马戏协会秘书长张宏伟透露,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埇桥区仍豢养着约一千只老虎。而根据宿州市普查结果显示,截至2019年7月,埇桥区共有老虎534只。

“后事”之难

对于埇桥的村民而言,老虎不仅养不起、运不出,甚至“死不起”。

张宏伟向新京报记者证实,老虎为肉食动物,长期的圈养生活使其抵抗力大幅度下降,稍有照料不到位时,便会生病。而老虎的医药费及治疗费十分高昂,老虎一旦染病,便令养殖户们难以招架。

养殖户家中的老虎。新京报记者咸运祯摄

狮虎体型较庞大,去世后,养殖户若要长期将其冷冻封存,需要大量耗电。一些村民因此铤而走险,将老虎尸体偷偷贩卖。

中国检察网公开的一份起诉书显示,2018年7月,宿州市埇桥区一村民将一死虎以4万元的价格非法出售,并以3000元的价格雇用一辆货车进行运输。起诉书披露,涉案村民将虎尸体分解后,将虎皮售出,其余虎制品放入冰柜中保存,案发后虎制品被侦查机关扣押。经国家林业局野生动植物检测中心鉴定,扣押送检的制品均为一级保护野生动物猫科虎。

蒿沟乡一位前马戏团团长郑海燕称,“以往村中发生过类似事件,一些村民因非法贩卖狮子、老虎尸体而入狱,但大多数养殖户不敢这么做。”

郑海燕表示,狮虎死亡后,应第一时间向当地林业部门报备其死亡情况,并用冰柜将尸体冷冻。待林业部门的通知后,即可将死虎送至指定地点制作标本或入药,养殖户可在狮虎死体处理妥当后,领取部分补贴。

村民的困境,在裁判文书网中多有披露。埇桥区某村一吴姓村民家中的老虎突然便血,经动物诊所诊断为十二指肠溃疡、胃出血性溃疡,7天后,老虎因病不治死亡。老虎死后,吴某未按林业部门要求上报,便将病死老虎以15万元的价格出售。最终,吴某因非法运输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被判有期徒刑10年。

2021年9月,一安徽马戏团私自将死狮分解贩卖,4条狮子腿流入浙江某菜市场,涉案5人均获刑。据裁判文书网显示,多起狮虎买卖走私案均来自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

2018年起至今,埇桥区多家合法营业的马戏团曾数次向林业部门联名呼吁:拯救表演动物。

难被看见的马戏表演背后,埇桥区上千只老虎的安置,已成当下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一份《拯救表演动物声讨书》显示,马戏团难以生存,其饲养的动物无法妥善安置,目前也未有相关的政策和相关部门处理上述情况。许多马戏团合法经营,也未曾违规繁育野生动物,并具备经文化部门批准的演出手续,但仍无法顺利外出进行演出。

新京报记者据此采访宿州市埇桥区林业局,对方称现在尚无法对这一情况进行回应。

中国猫科动物保护联盟、“猫盟CFCA”创始人宋大昭指出,在一个面积不到3000平方公里的市辖区内,圈养在农户自家院子中的老虎就已达到1000余只。而在这些老虎中,仅有少部分老虎为登记在册,合法饲养繁育的,不仅存在重大安全隐患,从动物福利、道德伦理、法律层面上而言,都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刻。

宋大昭表示,庞大的老虎数量,从动物园接收的方式而言,相对困难。而当下较为可行的方法,即由林业行政部门牵头,切实核查动物的数量及其身份,并对其统一管理、分配。“多次出现的猛兽出逃情况是给林业部门和相关工作人员提了醒,面对这样的恶性事件发生,应尽早进行预防性的保护工作,马戏村动物及其从业者的生存现状也应当能得到更多的重视。”

宿州市政协曾在《埇桥马戏的历史传承与产业发展》一文中提出,当地各级文化、财政、人事和税务部门,应切实贯彻《关于鼓励发展民营文艺表演团体的意见》,鼓励民营马戏表演团体参与演出市场竞争,以同等资格去争取政府设立的各种奖项、参与政府组织的各项文化活动招标,并建立马戏产业发展专项基金,通过贷款贴息、演出场租补贴、演出奖励补贴、经营环境改造和优秀品牌项目奖励等方式,完善支持马戏产业的投入机制。

李梅说,有不少备饲养繁育野生动物资质的动物园想将老虎收养,但养殖户目前都无法获批运输许可证,无法将老虎外运。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只要老虎能运走,我们就能挽回一些损失,对老虎来说,也是个好归宿。”李梅说。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均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咸运祯编辑王煜

校对刘军

“亲朋好友”致电借钱,一定要核实好对方身份

10月19日8:00至10月20日8:00

今日,全市共接电信网络诈骗警情6起,利通区4起(冒充好友2起、网上贷款1起、刷单返利1起)、青铜峡1起(其他类)、盐池县1起(网上贷款),通过宁夏反新型电信网络诈骗平台(世纪网通)止付涉案银行账号4个。

【今日电诈预警电话信息通报】今日,公安部电信网络诈骗案件侦办平台共向我市推送35条预警电话信息,其中网上贷款类24条、刷单类10条、冒充客服类1条,经市局刑侦支队反诈民警电话预警回访35人均未被骗。

通过电话回访,35人均称已通过短信、电话、民警上门等途径接受过防范电信网络诈骗知识的宣传。

回访今日6名受骗群众,利通区岳某、王某某、青铜峡马某、盐池县彭某某称未了解过防范电信网络诈骗的宣传知识,利通区白某、岳某称之前了解过防范电信网络诈骗的宣传知识。

01

简要案情

【利通区】利通区周某(女,22岁,学生)报案称:10月19日15时许,其同学通过微博联系称,因自己换新号码无法付款,让其帮忙在网上抢购一部手机,于是受害人就按“同学”指导在QQ上添加了一个“亚马逊客服”的QQ号,经过和“客服”核实预购编码和定金单号后,将钱汇入对方指定的银行账户,被骗5000元。

【利通区】利通区岳某(女,21岁,无业)报案称:10月19日15时许,其浏览手机时登入一款名为“平安贷”APP贷款平台,待其申请的10000元贷款额度批下来后,无法体现,于是联系“平台客服人员”,“客服”称因其流水不足,故无法体现,后被对方以刷流水、缴纳解冻费为由,诈骗5000元。

【利通区】利通区白某(女,23岁,无业)报案称:10月19日19时许,其朋友通过微博联系称,因人在香港机场微信登不上,朋友签证有问题需要回埃补办,拿不到机票,让其帮助咨询。于是,白某就按朋友要求加群帮忙询问,被QQ群内一自称“经理”的人以交清尾款才可出票为由,诈骗10000元。

【利通区】利通区王某某(女,24岁,无业)报案称:10月19日17时许,其在家中浏览手机时收到一条刷单短信,后通过短信内容添加一陌生人微信,对方邀其在“苏宁易购”平台进行刷单,第一单转账100元,对方为其返现金106元,后转了两单,对方称系统审核后才能返还,并指导其继续刷单,其意识到被骗,随即报警,损失6200元。

【盐池】盐池县彭某某(女,48岁,企业员工)报案称:10月19日,其用手机在百度浏览新闻时,看到一则贷款广告,点击后填写个人信息,后添加一个微信名为“诚信赢天下”的人,按对方指导,开通手机银行,并向指定账户多次汇入“验证金”,累计被骗31000元。

【青铜峡市】青铜峡市马某(男,21岁,厨师)报案称:10月19日20时许,其在“交易猫”平台出售游戏账号,有一“买家”称要购买,后其添加对方QQ,并扫描了对方发来的二维码,被对方以交保证金和开通系统付款的方式,诈骗13000元。

02

骗术揭秘

1.不法分子制作虚假钓鱼网站,通过拨打电话、发送短信、互联网传播等途径四处发布贷款信息,待受害人通过点击链接或扫描二维码进入网页或APP内申请网贷,填写个人身份信息、银行账户信息、验证码等信息后复制受害人银行卡盗取受害人银行卡内的现金。

2.诈骗分子在各种QQ群、微信群、招聘网站或短信息中发布兼职信息,声称招募网络兼职刷单,以高额佣金为诱饵吸引当事人上钩。

3.购买游戏帐号类诈骗,是点击了来历不明的链接,链接的网站是伪装的“钓鱼”网站,即使银行也不存在上交高额的解冻金才能解冻这种情况。

03

警方提醒

1.切勿贪图便宜,天上不会掉馅饼,添加陌生人为好友时务必谨慎,对待微信、QQ、朋友圈里的信息一定要三思;

2.切勿轻信各类电话、短信、QQ、微信等形式的贷款广告。如果确实需要申请贷款时,一定要到正规贷款机构,并且也要注意防范假冒金融机构等陷阱。正规金融机构不会要求借款人在申请贷款前就支付手续费等各类费用。

3.不要点击来历不明的链接;不要轻信陌生人转帐;凡是陌生人让转帐的一律是诈骗。

4.如不幸上当受骗,应保留证据、及时止损并及时报警!

来源: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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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平安吴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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