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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还3万 21岁花季少女陷网贷后自杀,父亲孤身涉险调查揭事件真相

他在女儿留下的遗物里,找到了一份手写的账单,上面记录着一串数字,总共是31489.25元,这是她一个月要还的债,一个冯远无法想象的数字。

女儿死后,50岁的冯远突然频繁接到银行信用卡中心、网贷公司的电话,来电的人骂他是“老无赖”、“废物”。

两个月前,2月26日凌晨3点半,他21岁的女儿冯洁从17楼窗台纵身一跃,结束了生命。女儿在遗书里自称患了抑郁症,冯远对此却一无所知。

他在女儿留下的遗物里,找到了一份手写的账单,上面记录着一串数字,总共是31489.25元,这是她一个月要还的债,一个冯远无法想象的数字。

冯远从临汾老家来到女儿工作的西安,他在派出所、女儿单位、银行来回奔波,跟网贷公司、催收人交手,频繁地见女儿生前的同事、朋友,在她的手机、社交网络上找蛛丝马迹。

而一回到女儿住过的房间,冯远总是忍不住盯着女儿跳下的窗台看,沉默地抽烟。

他只想调查清楚,吞噬女儿生命的究竟是不是网贷?

“你孩子出事了”

2月27日

冯洁的电话终于被接听了。

对方开口前的短暂空隙里,冯远悬着的心稍放了下来。前一天中午,他给冯洁打了两通电话,女儿没接,也没回拨过来,极其反常。

“你孩子出事了”,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警察,让冯远赶紧到西安去一趟,“她在住所出意外,身亡了”。

2月28日

凌晨1:40,冯远赶到西安雁塔区东仪路派出所。警察说,目前已初步确认,冯洁2月26日凌晨3点半左右从住所意外坠亡,排除他杀可能。

2月26日凌晨3:30,冯洁从17楼一跃而下。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冯远不敢相信。女儿一直是个外向、坚强、懂事的孩子。他记得,女儿三岁在体校练体操,接送车上四五十个老师学生,两三天她就跟所有的人都熟了。上了小学开始练舞,脚趾受了伤,回家一声不吭,被父母发现了才轻描淡写地说几句。初中毕业后,女儿参加了艺考,每天早晨五点多起床,晚上十一点多睡觉,也从没嫌过累,最终进入山西某大学舞蹈表演专业就读。2017年,19岁的女儿就大学毕业,只身来到西安闯荡,在市歌舞剧院当舞蹈演员。

这与冯远对女儿人生的规划大相径庭。按他的设想,等女儿读完大学,就帮她在临汾找一份舞蹈老师的工作,安稳度日。但冯洁还是更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冯远妥协了,他决定放手让女儿去外面闯荡两三年。2017年7月10日,冯远开车送冯洁到了西安,歌舞剧院合同约定冯洁基本工资是4000元,五险一金齐全,提供宿舍,如果有演出,还会有演出费,一个月大约能拿到六七千。按西安的物价水平,足够冯洁过上舒适的生活。

冯洁生前是一名舞蹈演员。受访者供图

但冯洁总是很忙,连着两年过年在外演出回不了家。原本和父亲说好回家过元宵节,可单位临时又加了几场演出,要到3月6日才能结束。冯远觉得女儿太累了,让她演出结束后就辞职,他开车来西安接她回家工作、生活。

没想到,接到的却是女儿跳楼的消息。

这一晚,冯远住在派出所旁边的酒店,没合眼,计划明天一早就带着孩子回家,“一分钟也不想再在这个破地方待了”。

3月1日

早上,负责此案的派出所领导告诉冯远,必须得等调查报告出来、家属签字后,才能领走孩子的遗体和遗物。

冯远要求,先通知单位,把孩子的同事、朋友都叫过来,做一个简短的调查。

这时,妻子才向冯远坦白,去年12月,女儿已经从西安歌舞剧院辞职,1月,冯洁在另一个舞团找到了工作,当演员和助教,每天晚上在大雁塔景区表演,试用期一个月到手7500元,但没有签劳动合同,也没有五险一金。

冯洁也搬离了宿舍,问母亲要了10000元,在离大雁塔不远的一个高档小区租下了一间单身公寓,每月房租2000元。

“新舞团什么保障都没有,像‘草台班子’,孩子怕我不同意,才瞒着我”,冯远得到了这个解释。

下午,冯洁的同事、朋友陆陆续续都来了,在派出所院子里哭成一团。没有人想到冯洁会自杀。冯洁活泼开朗、爱笑,闲暇时,喜欢看漫威的电影,最喜欢的角色是洛基,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调查

3月2日

冯洁为什么自杀?冯远想弄清楚原因。

他把冯洁的朋友们挨个叫到了酒店,一个一个地聊,聊女儿的工作、生活,看他们和女儿的微信聊天记录。

一开始,冯远认为,女儿自杀的最主要原因是换了工作,有心理落差。“孩子本身这么好的条件,到了那边给的工资也并不高,说是7500元,去掉房租和社保,其实也就剩4000元,还没有演出费、加班补助,什么都没有。以前的单位什么都有。”

闺蜜王萌回忆,冯洁去世前的那段时间,偶尔会去找她,“总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然后抱我一下”。大年初三那天,冯洁还领养了一只猫,给它取名叫“初三”。

冯洁所在的舞团领班毛星也记得,冯洁很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几乎没有沮丧的时刻,业务能力强,常在表演中跳主角。有时,别人都休息了,她还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练动作。

方玉是冯洁到了新单位后交的朋友,是为数不多见到过冯洁情绪崩溃的人。她说,冯洁去世的前一个月,在她面前哭了三次。其中一次,她们一起在外面喝酒,冯洁去卫生间待了很久都没出来,方玉去找,发现她一个人在里面哭。但无论方玉怎么追问,冯洁都不肯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洁出事的前一天晚上,表演结束后,约了方玉和前同事、闺蜜王萌等人一起去吃火锅、喝酒。在火锅店和酒吧,冯洁照样跟大家插科打诨、拍照、录视频。

唯一反常的是,冯洁似乎不想看到手机。她把手机给了朋友,说“无论如何把手机给我拿好”,还提出让方玉过去陪她住一晚。但因为临时有事,方玉提前离开了。

冯远怀疑,那天孩子们玩得太晚,冯洁回家时可能遇到过什么人,发生了一些事。但小区的监控视频显示,凌晨3点,冯洁是一个人回的家。

3点09分,冯洁发了一条朋友圈,表示自己有点发烧、难受。方玉看到后,给冯洁发微信,叮嘱她早点睡觉。冯洁和往常一样,回了句:“好的宝贝,明天见,早点休息”。

20分钟后,冯洁意外坠亡了,身上没带任何东西。

留在家里的手机备忘录里,有一段她去世前写下的文字:“对不起,我应该是如此洒脱之人,但我还是患有抑郁症。我对不起所有人,抱歉,我真的觉得够了,幸亏我不是独生子女。爸妈,对不起,我是自愿的,不怪任何人。我希望我永远都是善良的,包括灵魂。”

冯远从没听说过女儿得抑郁症。

冯洁坠亡后,留在手机备忘录里的遗言。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账单

3月8日

冯洁的遗体在西安火化了。

离开西安前,冯远去了女儿住的公寓。房子在17楼,电视机、洗衣机、床、沙发等家具都是房东买的。《古文观止》《唐宋旧诗词》等书整齐地码在书柜里,大小不一的相框摆在电视柜、床头柜上。洗漱台上放着的护肤品几乎都是百元货,厨房里有全套的锅碗瓢盆。

能带走的东西冯远都打包了。唯一留下的,是玻璃窗上的那对小猪年画,那是冯洁过年时亲手贴上去的。

3月11日

料理完女儿的后事,冯远昏睡了两天。

醒来后,他开始整理女儿的遗物。在一本书里,冯远发现了三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标题分别是11月账单、12月账单。账单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分期乐、闪银、爱又米等网贷机构的名称、还款金额和还款日期。12月,冯洁要还的总额是31489.25元,单闪银一家,就要还10138.5元。

3月11日,冯远发现女儿手写的还款账单。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他查了才知道,闪银全称“北京闪银奇异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4年4月,提供“资金借贷、消费分期等金融服务。”

后来,冯远得知,这份账单是闺蜜王萌和冯洁一起拟的。在王萌对记者的叙述中,2017年下半年,冯洁问她借了1万多块,王萌觉得不对劲。在她印象中,冯洁是个要面子的人,“她一定是跟身边的人都借过了,才会向我开口”。

冯洁对她坦白,是急着还网贷。王萌问,总共欠了多少钱?冯洁摇头,说“没算过,也就三四万吧,一年半载就还完了”。

王萌还是不放心,她催着冯洁尽快把总数算出来,再制定一个详细的还款计划。那天,她们一起窝在宿舍,把每笔待还款黑字白纸地列了出来,加在一起,总金额是137000元。俩人都懵了,“对刚工作的我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王萌说,她当即反应过来,冯洁借的可能是高利贷。

冯远也懵了,他没想到女儿欠下了这么多外债。

他开始往前回想,想起这些天陆陆续续接到过银行卡信用中心和网贷公司的催债电话,让他催女儿还钱,他当时并没有在意。也回想起,回临汾后的这几天,有亲朋好友跟他说,冯洁问他们借过钱,他以为数额不多,但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四万。

女儿借网贷,他在一年前听妻子说起过。2018年初,冯洁的舅妈接到一个催债电话,说冯洁有欠款。母亲向冯洁问起时,冯洁只说在学校借了贷款,没多少钱,已经快还完了。

一开始,冯洁说只欠了五六千,在母亲的逼问下,这个数字变成了一万多。母亲马上把钱给她打了过去,让她一次性还清。后来,冯远还追问过好几次,冯洁的答案都是“已经还清了”。

看到这份账单后,冯远怀疑,女儿极有可能是因为还不上网贷才走上绝路的。

他找出了女儿用的两部手机,一部是女儿平时用的,自己买的iPh7,密码是女儿的生日。另一部是他给女儿买的乐视手机,被女儿放在公寓里,解不开锁。

冯远打开了女儿的苹果手机。发现微信上有许多还款记录。最早的一笔交易产生于2016年1月,1650元。但这部手机没装任何网贷公司的,也没有催债的短信、电话记录。

冯远怀疑,那些“证据”都在乐视手机里,要打开这部手机的唯一办法,就是找警察做技术恢复。冯远决定回西安,继续调查。

催债

3月18日

在前往西安的动车上,冯远又接到了催债电话。

对方自称是闪银“至尊借款”的催收人员,冯远让他加微信聊,提供详细资料。

“至尊借款”,是闪银旗下的一款资金借贷产品,除此之外,闪银的资金借贷产品还包括哼哼、瞬瞬、闪花花等。

在微信上,催收人先给他发了冯洁身份证的照片,以及四张冯洁借款的图片记录:最早的一笔是2018年8月14日,借了2700元;第二笔是9月4日,借了1100元;第三笔是10月13日,借了4400元;第四笔是11月4日,借了900元。

随后,催收人又发来了冯洁工商银行的银行卡号,告诉冯远,冯洁目前共欠款1912.1元,已逾期32天。一张“还款记录”截图显示,从2019年1月10日起,到2019年2月17日,冯洁总共向平台还了3620.97元。

当冯远提出要看对方所有的打款记录、还款记录、借款合同时,催收人以自己是第三方催收部门为由拒绝了,让冯远自己去里查。

冯远反复向催收人要证据,对方一下翻了脸:“你现在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老无赖”、“我看你女儿贷款就是给你买棺材了”……甚至开始威胁冯远:“‘你得了癌症,你闺女借钱给你看病还不起,想去卖身’,我就这样说,把你家亲人朋友都给你发一遍”,然后拉黑了冯远。

3月19日,冯远收到催收人的威胁信息。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对我一个家长,他都这么恶言恶语了,要是对我孩子,他说的话绝对不止这么简单”,冯远无法想象,每天接到这些催债电话,女儿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王萌曾和冯洁朝夕相处,她记得经常有湖南、四川等全国各地的电话打给冯洁,冯洁总是直接按掉,“她说没事的,都是骚扰电话”。

3月19日

冯远把冯洁的手机、银行卡、手写的账单、与闪银催收人的聊天记录提交给了警方。警方表示,目前的证据不足以立案,只能先以“帮忙”的形式来调查。至于闪银催收人对冯远的辱骂,因为没有接触性的行为,也不构成暴力犯罪。

闪银账号注册后,申请借贷额度需要经过实名验证、填写基本信息、绑定手机运营商、添加银行卡等步骤。完成以上操作后,可以获得5000元的借款额度,系统显示的还款计划是,分3期还,月还款额为1944.17元,“新人专享”,每期只需还款1766.17元。

按原本的月还款额计算,其年利率为97.39%,“新人专享”的年利率为35.48%。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下称“《规定》”),“借贷双方约定的利率超过年利率36%,超过部分的利息约定无效。”

上述《规定》中还特别说明,借贷双方约定的逾期利率“以不超过年利率24%为限”。但是,在借款前,闪银的合同中并未对逾期利率进行特别说明。

曙光

3月21日

冯远住进了女儿住过的公寓里,开始调查一切。

他在电视柜旁边,摆了一张张冯洁生前的遗像。遗像是冯洁的朋友帮她画的,冯洁穿了身白色的婚纱,双手轻轻握住头纱,低头,垂下双眸,温柔地笑着。一闲下来,冯远就反复擦拭相框,生怕落了灰。

安定下来后,冯远去见了冯洁工作过的两个单位的领导。他看了女儿的工资表,在剧院时,女儿每个月实际到手的工资并不是合同约定的4000元,最低时一个月只有2000多。剧院领导给出的说法是,“工资考核由上级制定”。

冯远猜测,工资太低、还不上网贷是女儿换工作的主要原因。

王萌知道冯洁有网贷后,常常叮嘱冯洁,不要再借网贷了,这样下去雪球只会越滚越大。她和冯洁约好一起攒钱,上淘宝买衣服,用平价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吃5块钱的炒面。和朋友聚餐时,从来不让冯洁多掏钱。

2018年10月,冯洁对王萌说,“想回家发展”,后来又说,“家里挣得太少了,不够还网贷”。三个月后,冯洁换了一份挣得多的工作,她告诉王萌“网贷已经还了差不多一半了”。王萌本以为,再过不久,冯洁就能把债还清了。

4月2日

下午,冯远去银行把冯洁银行卡的流水打印了出来,从2015年到2019年,厚厚一叠。

曾在银行当过会计的冯远翻了几页,就发现了问题。“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流水,每天收支非常频繁,孩子的钱一进去,留不住两天,就都全被扣光了,扣款的金额都精确到了角、分,肯定是还了网贷”。

银行流水显示,冯洁生前的最后一笔交易发生在2月18日,支出499.5元,余额为0元。冯远统计了冯洁的其它账号发现,冯洁去世后,只在微信钱包里留下了7块钱。

在律师的建议下,冯远拟了一份报案材料,要求警方调查,冯洁借款的网贷公司是否涉及套路贷?以及套路贷是否涉及诈骗?

4月8日

冯远把打印出来的流水账单交到了派出所。东仪路派出所通知冯远,警方正式立案了。冯远暂时松了一口气。有消息称,冯洁的案子或跟另一起套路贷案件有关,警方将并案调查。但警方拒绝了记者的采访。

4月9日

上午11点,冯远又接到了一个“至尊借款”催收人的电话。

加上微信后,对方又发来四张截图,比上次的截图详细一些。其中一张截图:2018年8月14日,借款2700元分六期,前五期已还清,第六期逾期金额720.68元。但仍旧没有冯洁还款的明细。

冯远在手机新闻上看到,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联合印发了《关于办理“套路贷”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意见》、《关于办理实施“软暴力”的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意见》。他一字不落地看完了这两则《意见》。

其中,对“套路贷”的定义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假借民间借贷之名,诱使或迫使被害人签订“借贷”或变相“借贷”“抵押”“担保”等相关协议,通过虚增借贷金额、恶意制造违约、肆意认定违约、毁匿还款证据等方式形成虚假债权债务,并借助诉讼、仲裁、公证或者采用暴力、威胁以及其他手段非法占有被害人财物的相关违法犯罪活动。

冯远想,女儿年纪轻轻,之所以会在那么多家网贷平台借款、欠下巨额债务,“一定是被那些公司‘套路’了”。

“出台很及时,正好都和孩子的案子有关”,冯远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冯远会把每天的行程详细记录下来。新京报记者周小琪摄

4月11日

有媒体的记者来采访,冯远带他们去找冯洁生前的朋友。在大雁塔景区北门附近的广场上,几十名年轻的舞蹈演员正在跟着音乐排练新节目。

冯远看得出神,如果女儿不出事,一定还是这帮孩子中的一员。

线索

4月14日

早上9点,冯远到了东仪路派出所。民警告诉他,冯洁手机的信息都恢复了,但微信聊天记录、使用过的无法恢复。

在这部乐视手机里,冯远发现了几百条短信,几乎全是分期乐、闪银等网贷公司发的。冯洁去世之后,手机上还收到了几十条南航、美团等公司的验证码。“这也是那些催债公司的手段,用你的手机账号去注册,频繁地用短信验证码轰炸你”。

记者和冯远一起拨通了分期乐的客服电话,客服表示,冯洁具体的债务信息只有本人能查询,拒绝提供相关资料和证明。

冯远从手机里,找到了冯洁一些大学同学的微信和电话,开始挨个打过去询问情况。

冯洁大学时的班长告诉冯远,这几天,她曾收到过催冯洁还款的短信;同系的一位同学说,在大学时,学校里有同学做网贷公司的代理,向大家宣传网贷、组织一起下载。

高灵是冯洁的大学室友,那时,冯洁和她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在2000元左右,在太原足够生活。但在高灵印象中,网贷在同学中间“很普遍”。

2015年,大三上学期,高灵通过网贷分期买了一台美图手机,月供300多元,分12期还完。没过多久,冯洁也在“分期乐”上购买了一部手机,那时,冯洁刚满18岁。

冯洁上大学那几年,冯远到了深圳做生意,常年见不到女儿。他不喜欢发微信,每周都跟冯洁通电话,因为这样能听到女儿的声音。生活费也都是冯远给,每周500块,偶尔冯洁也会多要一些,冯远总会叮嘱她“把账记好,要对用钱有规划”。

大学毕业后,高灵和冯洁的联系渐渐少了,也没再听说过冯洁借网贷的事。直到3月份,她听一位从事网贷套现业务的男生说,冯洁去世前,曾在他那套过一大笔钱,似乎是用来还别的平台的债务。

4月16日

到这天,冯洁已离世第49天。按民间传统丧葬习俗,这是冯洁“七七”的祭日。冯远原本瘦削的身板变得更加瘦削,零星白发爬上了两鬓,胡子一茬茬往外冒,他没心思剃。

冯远仍不知道冯洁向哪些网贷平台借过钱、借过多少钱、还欠多少。冯远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警方调查。他决定先暂时离开西安,回老家。

在西安这些日子里,他常常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女儿的场景。

2018年9月,冯洁20岁生日那天。他带着妻子、小女儿一起,从临汾开了近5小时的车到西安。

刚到西安,冯洁的表演还没结束。他远远地站在人群外,看着她站在舞台中央,耀眼的聚光灯打下来,她跟着音乐的节奏旋转、跳跃,笑得灿烂。

那时,他以为女儿还有漫长的、灿烂的余生。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市民从未借款却收到了可可猫APP的自动贷款,且​5天后开始催收?

去年12月16日下午,市民葛先生的工商银行账户突然收到一笔1375元的款项,备注为“他行汇入”。做销售工作的葛先生怎么也想不起这笔钱是谁给的,所以,就一直放在账上,没有动用。

12月20日,葛先生接到一个电话,提醒他需通过可可猫APP还款2512.33元。葛先生大吃一惊,他手机里连可可猫的APP都没有下载过,怎么借人家钱了?

虽然葛先生颇费周折把可可猫打到他账上的钱退回去了,但是,葛先生在可可猫APP的账户里,依然处于欠款未还状态。记者了解到,最近,关于可可猫莫名其妙放款,然后要求高额还款的投诉远不知葛先生这一例。

来路不明的“进账”葛先生说,那笔1375元的款项,是在去年12月16日下午被打进他工商银行账户的。收到手机短信提示时,葛先生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起这笔钱是谁给的。因为不清楚钱款来源,葛先生就没有动用这笔钱,也没有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12月20日傍晚,葛先生接到一个显示为来自江苏无锡的电话,说他通过可可猫APP贷款2500元,贷款期为5天,当天已经是最后还款日期。对方提醒葛先生,应尽快通过可可猫APP还款2512.33元,否则就要被“催收”。

葛先生至此才明白,5天前他收到的1375元,是按照“行业惯例”,贷款2500元付完“利息”的余额。葛先生跟对方强调自己并没有下载可可猫APP,也没有向他们申请贷款。但是,对方不予理睬。

为了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葛先生决定下载一个可可猫APP。可是,苹果手机和安卓手机的应用里面都搜不到。最后,他在网络上搜到了这个程序。

下载成功后,葛先生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登录,发现在果然欠了人家2512.33元钱。

退钱遭遇麻烦在警方的指点下,葛先生来到银行柜台,希望把这笔钱原路返还对方。可是,银行查到的账户信息发现,这个以622843开头的账号里有5个数字被隐去了。而且,该账号是一个户名为胡*英的个人账号,银行无法将钱款退回去。

葛先生通过网络查询到可可猫的客服电话,打了很多遍,总算打通了。

对方了解到葛先生的情况后,坚持认为葛先生一定借了他们的钱。后来,有一个1517684XXXX的电话联系葛先生,双方加了微信。对方给葛先生一个户名为孔*林的建设银行账号,让葛先生把“到手金额”打到该账号。

为了尽快摆脱这个麻烦,葛先生立即通过支付宝向这个账户转账。可是,交易失败。系统提示“谨防诈骗”。

葛先生将情况告知对方,对方让葛先生通过手机银行转账。后来,可可猫又有个“财务部0010”的微信加了葛先生,还给了葛先生一个叫陈*波的邮政储蓄银行账号。

在一名男子的电话指令下,葛先生通过中国工商银行网上银行,向陈*波的账号打款。

操作成功后,葛先生立即截图,发给对方。可是,对方表示葛先生打款留言书写“格式不对”,他们收不到钱,要葛先生按要求再打1375元,以便他们撤销前面的款项。

“我立即警觉起来,没有按照对方的要求继续打款。对方就威胁我,说会让讨债公司的人来找我。”葛先生说。

讨债电话不断从去年12月21日开始,葛先生开始不断接到催款电话。

我向他们强调两点:首先我没有找他们借钱,是他们主动给我打款;第二,到我账上的钱,已经通过对方给我的渠道全部返还了,不存在欠款问题。”

然而,对方不容分说,依然不断打来电话骚扰。

他们不停地换号码骚扰我,每天五六个电话。我一接通,对方就破口大骂,都是很下流的话,还威胁我,说要把我的手机通讯录放到网上去。”

葛先生说,除了骚扰他,这些讨债电话和短信,还“找”上了葛先生的一个同事和葛先生的母亲,其中一则短信是这样写的:“葛XX欠可可猫钱不还麻烦亲朋好友通知他,没多少钱不用避而不见……”,短信里有葛先生的手机号码等信息。

我只是不接他们的骚扰电话,并没有避而不见。他们的恶劣做法,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

葛先生气愤地说,虽然对方的言语恫吓和辱骂暂时还没有给他造成损失,但是,每次接听,心情都很不好。所以,他现在甚至不敢再接不熟悉的来电。

可可猫回应:系统升级导致出现混乱记者在相关搜索引擎上输入“可可猫”后,页面显示的不是公司新闻,几乎全是投诉信息。某网站实时更新的数据显示,可可猫“强行放款”投诉达一百余条。

记者翻阅相关投诉内容,发现他们与葛先生的遭遇如出一辙。

1月6日傍晚,可可猫的客服人员在电话中告诉记者,最近他们平台的确出现了乱放款的情况,原因是进入2020年后,他们系统升级,出现了一些混乱,现在已经解决了。

记者告诉该客服人员,实际上,葛先生是去年12月16日收到的钱。

该客服表示,只要把收到的钱退回来,他们就可以清账了。

记者问,葛先生自称,钱早就还给你们了,你们的催收人员为什么还要天天骚扰葛先生呢?这名客服回答:“不存在啦,不存在啦。”

该客服人员还告诉记者,可可猫是挂在某知名金融平台旗下的一个APP。至于该公司在工商注册的名称,对方始终不愿透露。

点击网贷测试链接需谨慎葛先生仔细回忆后表示,虽然他并没有在可可猫注册或者申请贷款,但是,不排除他曾经在某些网站上打开过可可猫贷款APP的链接。前些年,他因为房子装修,还在某金融平台贷款25000元,上面留的紧急联系人电话号码,一位是这次被可可猫骚扰的同事,另一位就是他妈妈。

记者在网上搜索发现,部分被可可猫“强行放贷”的网友,曾在一些网站填写过自己的信息。

网上有些‘测测你的无息贷款额度’的链接,打开后,按要求填进自己的相关信息,并留下了手机号码。”

一位受害人说,这些小链接名义上是测试免息贷款额度,实际上他们的后台可能就把这个设置成了贷款确认。

如果葛先生确实没有向可可猫借款,那么,可可猫的所作所为就涉嫌‘套路贷’违法犯罪。”

在锦天城律师事务所沈凯捷律师看来,如果葛先生确实没有向可可猫借钱,那么他收到私人账户转来的1375元钱,应该等待讨要钱款的民事诉讼后再返还,擅自将钱款返还至私人账号,可能又会产生新的法律纠纷。

沈凯捷律师建议,葛先生应该到公安机关去报案,以便留下相关案情痕迹,以免今后产生新的纠纷。

私教O2O平台上的庞氏骗局:刷单赚补贴被套几十万

一款健身平台A,一夜之间却成了几十万私教维权报警的“骗局”。

8月27日上午,广州警方通报称:依法对广州大象健康科技有限公司(“健康猫”平台)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进行立案侦查,抓获该公司法人代表杨某(男,40岁,安徽人)等9名犯罪嫌疑人。

至此,长达三个多月的健康猫私教资金被套维权事件终于迎来了实质性进展。

一切矛盾爆发在今年5月,这家成立三年多,已经C轮的互联网体育O2O公司,以用户线上约课,私教线下授课的模式运营,不正常的是,私教们几乎不上课,而是依靠自己买课刷单的方式获取平台补助,但靴子最终落地,课时费与平台补贴无法提现。

健康猫与部分私教们各执一词。有私教声称,“健康猫”已无法提取现金(包括课时费和补贴),资金被套三个月之久而健康猫所属的公司大象健康则声称公司遭遇部分私教“恶意刷单骗补贴”,平台扣押了所有用户的资金,已报警处理。

中间虽有公告解释和资金变动,但直到8月,用户依然无法提现。

高额的补贴和不存在的课程

健康猫成立于2015年3月,是一个体育产业平台,旗下共拥有三大业务模块:为体育类人才提供的SS管理工具、面向C端用户的电商平台以及围绕体育产业相关的IP孵化。

具体来说,其业务包括线上预约线下教学的私教O2O服务,在全国社区建设“共享式的智慧社区运动中心”以及在社区投放智慧共享运动器材,销售体育运动健康产品,组织精品赛事内容、社群活动等。

在风口上的O2O公司死亡大半时,健康猫的数据依然“强势”,其创始人杨骅力对外称,公司2016年、2017年营收分别达到了7000万和10亿人民币。

一个用户线上约课,线下私教上课的平台,营收数据也不错,为何会涉嫌非法吸收居民存款?

据悉,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多为体育类院校的在校大学生,他们把在健康猫上刷单当作回报极高的理财,甚至是多方借钱、办信用卡、抵押贷款,直到无法提现。

2015年,济南某高校体育专业大二学生李立(化名)被一名关系要好的同学邀请到了健康猫APP上,当时,拉20个人就可以成为小队长(平台还有类似的中队长、大队长、城市总监、分公司总经理等等级,对应相应的拉新人数和津贴),还能拿500元补贴,出于对好朋友的信任李立加入了健康猫。

“我也很疑惑,一上来公司就让我们自己约自己的课,做假数据,我没有上过一节真正的课,但公司说成立初期要补贴做市场推广,像滴滴早期烧钱补贴一样。”

成立之初健康猫平台上只有私教课,一节课150元,一天最多能预约10节,还给15%的补贴,三天就可以提现,并且平台不对课时费抽成,只有提现时扣大约0.5%的手续费,李立当时每天投入1500元为自己刷单,一个月下来,净赚了6000元补贴。

后来,健康猫推出了团课,一个教练一天可以开10节,普通私教每节课每名学员收费50元,小队长,中队长、“奥运冠军”等级别的课程标价几十到几百不等,每节课最多可以预约200个人。李立称,他自己就注册了120个账号来刷单,而“几乎每个私教都会注册上百个号来刷单”。

根据官方数据,平台如今共有约25万名私教入驻,李立表示这一数字有水分,为了刷单赚补贴,一个人注册多个私教账户的情况并不罕见。

据了解,2015年6月后,健康猫对私教的补贴比率逐步下调到了2%,到账时间为10天。2017年,这两个数据维持在了1.5%和7天。直到2018年2月,平台出现了一次短暂的无法提现,此后补贴率直接涨到15%,后回落到10%和8%。

只补贴不抽成,公司怎么运转?李立曾多次质疑平台的商业模式,但公司总能给他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公司不仅画饼,还利用我们体育生的单纯和讲义气,说我们体育专业这么不受重视,要带我们争口气。而且,2016年9月之后健康猫开始做商城和搏击类节目,宣称赚了很多钱,我又觉得有实业支撑的公司应该没问题。”

整个过程中,李立表示他接触的99%以上教练都不上课,据他观察,平台规定每个人一天最多能上10个小时的课,很多人白天比较忙,数据显示的上课时间多为是半夜、凌晨,“那个时间怎么可能有一两百人上课呢,地点也是随便定,平台根本不管理。”

刷单“冲业绩”

有参与者贷款、套信用卡投入数十万

李立表示,从今年3月开始,公司宣称要上市冲业绩,还做了C轮融资。C轮融资时公司规定一股50万,允许几个人凑钱买一股,李立当时没有那么多钱,便拿出8万和别人凑单买了一股。

一个日期为6月1日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显示,大象哥在微信群里号召:“兄弟们,作为任何一个即将准备IPO的企业来说,每个季度最后一个月,都是业绩的冲刺月,我希望每个股东都发挥股东的作用。”

在冲业绩的过程中,李立除了投入了自己赚的十几万之外,还从父母手里拿走了为他攒的30多万买房款,并利用健康猫给私教提供的各个银行的贷款、信用卡办卡、P2P现金贷等方法借了十几万,总计投入60多万。

武汉某体育专业学生张江(化名)也是一名平台上的“私教”。据他介绍,通过健康猫平台,他2016年收入约8000多元,2017年加大刷单额后收入约5万元,日常生活费都来源于此。与他同一届的400多学生中有100多人在健康猫平台上,甚至还有老师加入。

在公司今年宣称要上市时,补贴随之提高,张江找父母要了14万元,“我爸在文体局工作,他开始有些怀疑,后来在网上了解到公司在很多地方办过篮球联赛,很多高校的教授也参与到平台上,最后决定让我投。”加上信用卡、银行贷款等方式,张江前后总计投入的本金约60多万。

张强(化名)是一名涉事大学生的家长,他的孩子是健康猫上的兼职跆拳道教练,今年4月投入十几万全部用于刷单,其中6万由他提供,其余部分是孩子贷款和刷信用卡得来。

张强说,孩子回家就跟他说公司很大而且很快就要上市。但其实春节前后,平台上就开始出现课时费没有到账的问题,当时这被解释为银行系统调试。

从今年5月份起,健康猫再次无法提现。系统给出的理由也一直在变:银行接口问题、技术人员调试、财务系统调试等等,原因或出于银行政策调整,或出于公司要完成境外IPO。直到七八月,大笔资金被套的私教们慌了。

李立称,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刷单,直到健康猫报警称公司遭遇部分私教“恶意刷单骗补贴”被立案。“公安局立案后很多私教才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我们都叫约课,很多学生现在都还在问我,什么是刷单,会不会被判刑。”

新三板的“僵尸股”

翻看健康猫的融资历史,明显不同于其他创业公司。

2015年11月,健康猫完成A轮融资,当时其融资稿称,融资由北京、上海、广州、武汉四个体育投资公司联合投资,其股东中有奥运冠军2人、世界冠军15人、全国冠军23人、体育高校教授46人,该轮融资额度3500万人民币,估值3.5亿元人民币。

2018年6月公司C轮融资完成,融资稿内容与A轮时的表述大同小异:“本轮融资主要由北京、上海、广州、福建、广西、山东、安徽等地的国内10多家体育产业公司、30多位奥运冠军、世界冠军等参投。本轮共融资5亿元人民币,将用于未来进军境外资本市场。”

据天眼查显示,健康猫的B轮融资投资方为琢石投资,但该机构对外表示不了解具体情况。

一直以来,健康猫宣称全员持股,而查询天眼查系统显示,创始人杨骅力通过控股的广州大象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持有大象健康94.35%的股份,另外4家公司累计持有5.65%的股份,这四家公司股东均为自然人,数量均达20人左右,股东们所持股权比例基本平均,无任何一方有控股优势。

另外,在不知不觉中,杨骅力已经让公司登陆了新三板。有报道称,2016年11月,广州大象健康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大象哥”通过协议转让方式,获得了2015年11月挂牌新三板的纽哈斯25%的股权。

随后,他又在2016年末和2017年末两次参与纽哈斯的定增方案,加之数次协议转让,截至2018年5月11日,杨骅力在纽哈斯所持有的股权比例高达95%。2018年5月25日,纽哈斯正式更名为“大象健康”,借壳登陆新三板。

据东方财富网信息,大象健康总市值为2000万,流通市值575万,累计融资2980万(4次)。但其中公布的信息颇显异常,近60日实际成交额为0。此外,公司挂牌日期为2015年12月5日,首次成交日期是2016年11月8日,最新交易日期也是2016年11月8日。

8月27日,大象健康的主办券商东北证券发布了关于公司实际控制人被立案侦查的重大风险提示公告。

非法吸收居民存款集资诈骗?

互联网分析师葛甲称,健康猫事件很明显就是个骗局。

他表示,现在很多人薅羊毛、占小便宜心理严重,只要有漏洞就有人去钻,人一多项目就有了滚动资金,资金越多公司跑路的可能性越大。

“这跟很多传销组织今天收100元明天返还110元,到一定程度跑路消失没什么两样。有的人也看得出这种模式的问题,但他认为击鼓传花的游戏不一定会停,就赌最后不一定会落到自己手里。”

对此,他建议用户看任何商业模式都要关注价值链,价值链可以这样理解:一个人种土豆,待成熟之后售卖,1元钱的成本1.2元卖出,刨除成本就是增值部分,产生的是流通价值。

“如果一个商业模式告诉你只需要刷单、走账、点赞等就可以挣钱,而且刷单等行为没有为对方创造价值,价值链就不存在。”葛甲告诫用户。

另外,健康猫事件虽已立案,但在健康猫维权群里,涉事用户表示除了涉嫌非法吸收居民存款,健康猫的行为更像是在涉嫌集资诈骗。

京衡律师上海事务所副主任、高级合伙人邓学平表示,非法吸收居民存款可以是项目融资,项目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有可能赚钱,之后可以分红返利,而集资诈骗是集资者将钱款占为己有或卷款逃跑。二者在处罚上的差别在于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最重处10年徒刑集资诈骗罪,最高处死刑。

“健康猫事件究竟属于哪一种,还要等进一步调查结果,看它将资金用于何处。”邓学平表示,“此类型案件的处理结果就是抓捕嫌疑人,追回资金,后续按照比例分配给涉案用户,目前用户只能去公安机关报案,登记损失金额,做笔录,提交合同和打款记录。”

同时他建议用户,类似于这种投一笔钱给固定回报,且回报率比较高的项目,很可能是非法集资,其手段、方式可能会变,本质不变,买理财产品要到正规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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